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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出或是仇杀（第1页）

坐在办公桌前的江秋看着这起案件的卷宗和以前连环杀人悬案的卷宗，默默地发着愣。

现在已经到了应该下班的时间，天色渐晚，可是目前案件的进展还是令人毫无头绪。

所有的调查方向都陷入了僵局。孟珊珊意外身亡的事件中，在目前的调查中，所有资料中关系可能为孟珊珊复仇的亲朋好友，甚至包括一开始调查中推断出与李烈军不相识的人都没有可见的车辆行驶记录。同时，买凶杀人的可能也被否定了。而在

这起案件最大的难点和先前的连环杀人悬案如出一辙，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证据，死者家中所有的地方包括尸体上都没有除了死者本人以外的指纹。即使这次的监控摄像并没有丢失，可供参考的范围也仅限于别墅区的几个路口周围。在那附近，每天都有上百辆汽车出出入入，即使知道了凶手杀人的日期，也无法确定凶手究竟是在哪一天来到这片区域，又是在哪天离开这个地方。

“走，去吃饭，今天我来请客。”一旁的宋乔雨站起身，十分主动的提出了请客，毕竟快要过完年了的，现在也只有四个人在，不用被一群饿狼争先蹭饭可是十分难得的事，用力拍了拍一旁江秋的肩膀，“冰箱里的面包吃完了，本来算好今天还剩几袋的，估计又是学长晚上忙完当夜宵了。”在这起案子之前，还有一起激情杀人的案件，尸检过后凶手就差不多敲定了，只有卷宗还没有整理好。

一旁嗷嗷待哺的小路噌的一声就蹿了起来，眼里透着一种兴奋感。梁警官伸了个懒腰，从沙发椅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感受着突然血液倒流的酸爽感，略有些僵硬的迈步走向大门口。

“哦……嗯，我马上就走。”江秋也是刚刚才缓过来，一下午都没有说话，显得声音有些刚睡醒般的不适应，伸手揉了揉一直盯着屏幕有些疲倦的眼睛。

等到他的手碰到自己的额头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

“小路还在长身体吧，这么容易饿，待会别把我吃穷了。”宋乔雨边走边对着已经窜到门口的路博笑道，转过头看向还是坐在沙发椅上的江秋。“学长他们已经在外面等了，再不走他们就分了你的酸辣粉了喔小可爱。”调戏老实认真的江法医一向是最为令人充满成就感的娱乐活动，没有之一。

江秋飞快的披上自己放在靠背上的外套，急匆匆的跟了出去。当然，这并不是为了酸辣粉。

门口的餐厅大过年的仍然很是热闹，此时正是饭点，整个餐厅都充满了碗筷的碰撞声和人吆喝谈论的声音。

菜式很是丰盛，有鱼有肉还有足够的维生素，惯例是每个人点一个菜，而除了专注酸辣粉做主食一百年不动摇的江法医以外都要了一碗米饭。其实出来点菜吃的机会并不多，但是这次却微妙的保持了一个比较安静的氛围，四个人都在埋头吃着饭，菜上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快要被全部扫荡完毕了。

这件案子是在是梗在心头的一块千斤大石，沉重的压在所有人的心中。王海是曾经的队长，办案能力有目共睹，七年前的案件他也亲身经历过，但是同样是对凶手的身份毫无头绪。这一次的案件虽然分析出凶手的特征和曾经的案件完全一致，有很大的可能是同一个人作案，而且现在他们有一具完整的保留了现场杀人痕迹的尸体，还没有被盗取监控，但是现在的进度依旧停留在之前所得的基础之上没有一点改变，这怎么能不让人憋屈。

一碗饭已经完全进入了梁警官的肚子里，他打了个饱嗝，躺在座位上，深情的凝望着餐厅破破烂烂的天花板，看起来很放松的样子。他身旁的江秋无意识的搅动着已经表面一层红油已经没有粉了的酸汤，一脸茫然。

此情此景，真是颓废至极，宋乔雨叹了一口气，选择性忽视了旁边已经吃完饭但是还是在一点一点从清蒸鱼头上刮下来剩余依附在鱼骨上雪白的鱼肉的路小帅哥。

“吃完了？”宋乔雨买完了单，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想了那么久，有头绪了？”

梁警官放下了自己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坐正了身子，咳嗽了一声，终于显得正经了一些。“我觉得，凶手会挑选拥有死者这样故事的人作为自己杀人的对象，很有可能并不是巧合。”

“如果凶手真的是在七年前犯下那三起杀人的罪案的凶手，那么他的复出应该更加谨慎才对。可是，凶手不仅没有改进自己的杀人手法，还没有尝试盗取这次的监控录像。”宋乔雨缓缓的说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整整一天监控的录像的人，我真的不相信他无法做到这一点。”

“除非……”江秋的嗓子有些沙哑，或许是自己加了太多辣椒粉的缘故，“七年前的案件其实是两个人合谋的结果犯下的案子，一个人有足够的手段偷取录像，另一个人负责杀死所有被害人。这其实也有合理之处，凶手是随时可能会精神不正常的病人，而替换监控录像带是大工程，至少需要来回几趟才能完成，而又不能保证凶手在这段时间内不会突然发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以根据之前的推论来判断，七年前，两个相互关系十分亲密的人合伙制造了精神病人连环杀人案。然后两天前，其中曾经负责杀人的那位自己谋杀了李烈军，而他的同伙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没有参与这次谋杀。从这个角度调查，应该可以缩小范围。”

“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凶手七年前犯过案的基础上。如果这两起案件凶手各不相同，那么我们连整个方向都错了。”此时宋乔雨的想法也偏向于这起案件是原来凶手的复出，但还是较为谨慎中肯的说着。

“等等，”路博突然低呼了一声，手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正是拍下来暂时查看的卷宗，“这里……这是以前调查的时候的笔记，有一个居住在一名死者的老妇人说，她隐约听到了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但是因为与推定死亡时间相差太大，被认为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产生幻听。如果那个证人说的是事实，那不也和这一次案件一样吗？”

几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与这起案件相互吻合的一点。凶手杀死被害人的过程并不是一刀致命，而是折磨了死者令其一直的惨叫而不是直接让他闭嘴。至少可以确定这一点，无论是七年前的凶手，还是这一次的凶手，都应该是对杀人有着别样执念的精神病患者。这无疑加强了凶手复出这个结论的可能性。

但是对于死者被仇杀的可能性，也是确切到不容忽视的。首先，凶手选择的时机正好在死者真正绝食之后。可是如果死者内心愧疚，通过某种方式告知了自己犯的错，然后导致某一个对杀死孟珊珊的凶手心怀恨意的人实行犯罪，那也是顺理成章，可以讲的通的事情。其次，现场的零食垃圾分为两个阶段，2012年购买和2013年购买的，这说明死者很可能早在2012就计划了自杀的行动，购买了食品。这可能是出于本身畏惧死亡的情绪，所以以慢慢赎罪的借口暂时逃避死亡，可以理解。但是在他真正要面对死亡时，却再次胆怯了，于是重新购买新的食物，再次自杀。而这时本想看着死者自杀的人已经不再相信死者会真正的赎罪，于是直接杀死了他。

“有一点，我比较感兴趣，”江秋突然说道。他低着头，看着脚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死者应该是一个十分畏惧死亡的人，即使他的确做过错事，也不应该会勇敢到屡次决定自杀，甚至在最后被杀死时决定放弃抵抗，被凶手活生生的砍死。如果单纯是害死了前女友，应该不至于突然产生这种心理，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慢性自杀。我不确定是否有其他诱因导致他的自杀，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在2012年春节之前，有什么事情或是什么人让他产生了足以使他自杀的恐惧感。而这种恐惧绝对不是全部来自于愧疚。快十年前的事，如果要愧疚早就死了，不会拖这么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警局，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我从出入口监控上的车辆已经检查出来了两百多个嫌疑人，其中和孟珊珊关系最亲密的是她初中同学的前妻的亲叔叔。”小路没好气的说道，他现在看到车就头疼，“难道不是孟珊珊？或者这起案件和死者的前科根本没有关系？”

“真是可怕，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有前妻了，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梁队长老气横秋的感慨道。

“你重点错了队长！不要因为自己是大龄单身狗就这样好吧，这种东西很复杂的！”这是明显看多了某种电视剧，满脸愤慨的小路博。

“难道不是为了买房吗？”这是操心时事新闻的宋女警，满脸的认真。

不大的办公室里，气愤明显变得活跃了，唯有江秋安静如鸡的自己查阅着资料，甘为一块画风清新的背景板。

这时，一旁的座机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梁警官接了电话。这台座机是内部沟通用的工具，负责在内部传达消息。

“又来？好吧。”他说了一会儿，然后挂断了电话，脸上莫名浮现了一丝略显诡异的笑容。

除了江秋的一脸茫然以外，另外两位都满脸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加班专用表情。

“嗯哼，怎么说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梁警官压低了嗓子，看着几乎想要变成两只金鱼的两位警员，“我今天早上说了什么，现在也是一样的。我十分真切的相信着你们的记忆。”

“走吧，搞定以后够你们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