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浩然笑着又摸了摸他,颠着棕熊少年送来的包包走向临时归置的靠近院落一角的起居处。
不用打开来,仅凭这东西入手的份量形状还有感觉,纪浩然就能判断出这里面装的是盐,这种东西在纪浩然来到圣金源的第二天,棕熊少年就开始送了,随之而来的除了盐分,还有柴薪,肉食,打火的镰刀,以及火绒糙,外加五张兽皮。
纪浩然当时是非常的吃惊,吃惊之后自然是不肯收下,少年把一大堆的东西往浩然脚边推,纪浩然当然要推回去,没成想他刚刚摆出猪八戒拱地的架势把东西往外推了一寸,那少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嘭,变成一只大棕熊……
纪浩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
最后这件事是金鬃出面摆平的,他冲过来挡在纪浩然面前,狺狺低吼,在浩然看来那时候的样子就是两强对峙,但是后来的结果让纪浩然明白,金鬃只是在和大熊沟通,沟通的结果就是金鬃留下了盐分,火镰,还有引火的绒糙,以及一小堆只能烧一顿饭的柴糙。
那之后,大约就成了惯例,棕熊少年每隔三天过来一趟,给浩然送来少量的盐分和绒糙,而火镰因为是可持续利用的东西,少年终于没有再送。
刚来第一天就有人送东西,纪浩然也不知道这心情是个神马状态,但是因为东西是金鬃做主收留的,纪浩然当时也没怎么觉得心理负担。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半天就破灭了,而那时候,纪浩然满脑就剩了四个字,&ldo;亏大发啦&rdo;!!!
当天晚上金鬃把捕回来的两头大型食糙动物其中的一只,完完整整的送去了棕熊少年的家,位于圣金源的小土包半山腰的一处宅基地,那个宅基地的周围活跃着三十几个还没有纪浩然大腿高的三寸豆丁,每一个都眼睛大大身体圆胖,迈着莲藕似的小腿蹒跚奔跑,追逐打闹,一边笑出叽叽嘎嘎的开心的声音,让人光是看着就舌头底下狂分泌唾液,刚刚分别爱子正父爱泛滥的纪浩然克制不住的蹲下身,摸了其中一个棕红色头发的小娃娃的头‐‐嘭……
眼前一花的功夫,一只身长加上尾巴统共一米来长的小老虎冲他呲出了细小的獠牙……
等到金鬃找过来的时候纪浩然身边已经密密麻麻的包围了一圈形态各异但总体来说都处于幼儿期的弱小野兽,棕熊少年在野兽堆里满头大汗的东奔西跑,拍了这个摁那个,纪浩然傻呆呆杵在原地已然石化……
浩然他们分到的宅基地位于圣金源的小山包的最高处,晚上背朝后土面朝天做完运动煨着篝火吃烤肉,纪浩然闲来无事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自己的手指头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可是这一天每次只要他伸伸手,小兽人们就会异化变身,就好像他手指上带着魔力,浩然若有所思的把金鬃摸了又摸,没反应,又摸一会,金鬃打起了呼噜,趴在后方给浩然当靠枕的黑地呜呜叫了起来,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浩然无语,抬手白底黑地一起摸,摸着摸着,两眼一闭,睡着了。
第11章野战…
圣金源部落背靠的十万大山绵亘不知多少里,是部落里青壮年居民的天然猎场,而前方的糙原则是兽人幼崽玩闹的乐园,有值守的成年兽人时时巡弋,以防被万一出现的意外危险,在这样的守护中,兽人幼崽们在那里撒欢的同时也会猎捕些飞鸟野鸡之类的小猎物,算是他们寓教于学的另一种实践方式。
一大早,纪浩然万绿丛中一点红,骑在金鬃背上跟着大队人马慢悠悠排队等着过独木桥。
住在这里已有半个月了,纪浩然从不敢直视那些千奇八怪的兽人原型,到现在也能撩起眼皮瞅上一眼。不得不说,麻木真的是医治恐惧的最佳医师。看着那些抓着猛禽脚爪飞掠过河的人形兽人少年,纪浩然的心里真真是羡慕异常,但要他丢下金鬃跟别人去套近乎,纪浩然还真是不忍心。
不过,就算他去套近乎,那些&ldo;空中客机&rdo;&ldo;水中渡轮&rdo;买不买他的帐,还真是不好说。
提起这个,纪浩然就有点沮丧,在现代他因为那个泪腺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喜欢与人群大面积全方位接触,但是若只面对一个两个陌生人,纪浩然还是很有交际手腕的,难道真是离群索居久了连这最基本的与人交往的本事都退化了?
这个问题无解,纪浩然只能将之归咎在语言不通造成的沟通障碍上,可是要想把语言问题解决掉,纪浩然自己又没辙了,他只要一靠近兽人,那些年纪老大的青壮年就会直接遁走,小一点的直接变身,呲出兽牙跟他狺狺哽唧,以浩然跟金鬃白底黑地朝夕相处四十年都没学会狮豹语的种族差异看,这些变身异化后的小兽们的语言,纪浩然估摸着他也没什么慧根可以跟着学。
搬家到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终于不用每次出门都留人看家了,黑地在金鬃身边窜来窜去,纪浩然总觉得他有点返老还童,还是白底稳重,略低着头行走在金鬃侧后方,一如他多少年来的守护神位置,看着就让人放心。
不调情不必须的时候一家三口都不喜水,纪浩然又是道地的旱鸭子,排队过桥随着人流慢腾腾的走,纪浩然忽然觉得背后有被人盯视的感觉,话说自从来到圣金源纪浩然就升级为全部落的公共偷窥对象,各种或隐秘或公开的窥视就从来没断过流,那些窥视或者好奇或者恐惧,莫名其妙到纪浩然分辨不出心思,但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到恶狠狠地步的窥视,纪浩然还真没碰上过。
回头,圣金源海拔最高地的广场边缘,一个有些弯曲的身影格外醒目,那种弯曲是那种苍老的伛偻,在圣金源非常稀少,而敌视表现的这么明显的,纪浩然只能想出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