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向明一激动起来,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
唐队和其中一个押送者对视了几眼。
那名押送者就伸了伸手,把掌心在仲向明的脸前挥了挥,仲向明没什么反应。
以前,哪怕眼前蒙着绷带,他也会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而且也很讨厌有人仗着他看不见就乱搞小动作。
现在,他连小动作都‘看’不到了。
就像是一个真的被蒙上双眼,遮住耳朵的普通人一样,只能试探性地在空气中乱动。
幸好按照规定,对方出行的时候必须戴上手铐和脚链。
不然以他现在的激动程度,其他人有理由怀疑如果他的手和脚是放松的,也没有受伤,他肯定一溜烟跑了。
把手收回来,那个押送者斟酌着语气问:“TA在注视你?你的神明在附近吗?”
“祂在注视我,祂在注视我。”仲向明反复重复这一句话,不过他癫狂了一会儿,现在突然停了下来。
在轮椅上凝固了一下,押送者听到他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这里没有舞台剧……祂为什么会注视我?”
“不,我不是祂注视的主角……”
仲向明像是遭受重大打击一样,不再欣喜乱动,而是缩在轮椅上,一直不停地念念私语。
押送者耐心地听了一会儿他的话,然后站起来冲唐队打了个招呼。
示意没事,生还者只是正常地陷入了情绪低谷期。
从仲向明压低声音,沮丧地自言自语开始,敏锐的季甘就默默掏出了手机,他在手机上打了一会儿字,原样复述了仲向明的低语。
然后在他们转头,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把手机丢给唐队。
唐队大致扫了一眼,然后挑了挑眉,就把手机塞进自己兜里了。
然后他低咳一声,平静道:“季甘,你有没有感觉?”
季甘快步走到他跟前,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如实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有些人没睡着,我刚刚听见有人交谈屋顶上有动静,所以把人吵醒了。”
“嗯……诡异的味道在前面那家门口前有点浓郁,但是好像没有在其他地方停留,我没嗅到味道。”
说着说着,季甘又顿了顿,才继续道:“但是我没有闻到其他超凡力量的味道,也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更没有感觉到神明的存在。”
说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轮椅上的人一眼,发现对方还在不停地低声自言自语。
对方的声音太小了,哪怕是推着轮椅的那个押送者估计都听不清那种低声的自言自语。
但是季甘能够清晰地听到。
也能从对方的声音里感受到那种大受打击的意味。
为什么大受打击?
对于这种疯子来说,神明又注视他了,那不是很值得欣喜的事吗?
就像一开始,对方如果能动,肯定欣喜地张牙舞爪了。
而且那种‘神明落下视线,静静凝视即将上演的精彩舞台剧’这种说法,怪令人恶寒的。
神明垂不垂爱对方,倒是不知道,反正季甘知道如果那个所谓的神明落下视线,铁定没好事。
他刚下意识去思考了一下对方口中的神明存在,就见前方的唐队像是正常一样放缓了脚步,差点踩到他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