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不锈钢门一打开,何以纯神色微怔,没想到为自己开门的人会是秦毅。
比起上次在店里看过秦毅,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
阳光洒洒打在他身上,秦毅略长的头发已经剪短,显得更俊朗帅气,身上穿着藏青色的宽松v领上衣,下身穿着白色休闲裤,但做工和料质都是上等。脚上踏着室内拖,这样的秦毅看起来比穿西装要多了几分惬意随性,显得平易近人。
何以纯不等他开口,立马生硬的表明来意:“听说秦伯母病了,我来看她!”
秦毅目光明灭,嘴角有深深的笑,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的袋子,给她让道:“进来吧,外面热!”
何以纯讷讷点头,走进去,心里莫名觉得阵阵怪异。
秦毅关上门,看着她的背影捂着心跳急速的胸口,觉得几乎不能呼吸。
刚刚他站的位置和站在那让道的帅气动作,包括那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明明事先演练无数遍,可是一看到她,仍觉表现平平的差了一丁丁点,顿时懊恼是不是刚刚的语气还不够自然。
秦毅调整呼吸沉住气,跟上何以纯的脚步,与她并肩同走,谁都没有说话,这种沉默在离婚后仿佛成了两人的一种惯性模式。
到了门口,秦毅收回杂念,伸手体贴的给她开第二重门,何以纯说了声客气的‘谢谢’后错肩进去。
她对这里毕竟是熟门熟络,把鞋子拖掉打开鞋架拿出那双属于自己的可爱室内拖。
看到这双拖鞋,脑中画面重演,顿然忆起三个月前,她和秦毅准备结婚之即,她和秦夫人在网上购物挑挑捡捡着家庭用品时的温馨画面,回忆是刀,总是不经意的在你的心头滑过一抹伤,你想拦阻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对这里没有陌生的感觉,可和秦毅离婚后这次来秦家那种感触会有所不同,到底是意难平,一种难掩的伤感和闷堵袭然而至,她赶都赶不走。
秦毅换上另一双室内拖时,何以纯神色一怔,因为他穿的正是她脚下这双的夫妻款,犹记得他当时嫌弃的话语,此时看他神色自若的穿着,心头顿生愕异。
两人刚进屋子,便听到秦夫人重重的咳嗽声。
何以纯蹙眉,都咳在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妈,以纯来看你了!”秦毅朝客厅太妃椅上躺着的秦夫人说道。
装潢豪奢的客厅中间,长长的银灰色太妃椅上,病重的秦夫人身上穿着薄丝家居服,一向盘起来的头发此时散在肩头,咳得一脸通红,却病态难掩。而丈夫秦国立今天也没有去公司,身上穿着中年人穿的居服服,看上去平易近人,不像在公司那么威严坐在妻子一旁照顾着,手上正端杯水给她润喉,远远一望,真真是关心备至的温馨画出。
两人听到秦毅的声音纷纷望去,偈看到秦毅身旁多日未见的何以纯,多日不见,才发觉她清瘦了些,剪了短发后显得机灵俏丽,挺适合她的气质,身上的打扮一如既往的随性休闲,鲜艳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更白,身上背着包,手上提着袋子,看起来似乎比以前要显小了,只听她脆声声的朝两人乖巧的微微笑唤:“立伯伯,伯母!”
秦国立夫妇心头舒畅,当即面露和蔼的慈笑,同样的,眸底也滑过愧意和心疼,前两个月明明已经亲昵的叫他们‘爸、妈’,可不到两个月,一切都变回原样!
秦夫人病恹恹道:“以纯,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咳咳……”说着,秦夫人又重重咳嗽了起来,只觉肺部疼得难受,她心头暗自嘀咕,只怕这病装着装着就跟真的没两样了!
原本何以纯还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一听秦夫人那话连忙上前,把手上的袋子搁在茶几上,坐在太妃椅的一边忧心道:“怎么还咳得这么利害啊,医生怎么说?挂水了都没好吗?”
秦国立张口犹豫了一下才说:“医生说这次的感冒都会感染到肺部,所以没那么快见效!”
客厅左侧通向后院的落地窗大敞着,明媚的光线将秦夫人咳嗽后的脸色衬得红赤得吓人,她抽了张纸巾捂住嘴鼻忙赶人,咳嗽后的专线沙哑:“坐远点坐远点,别靠伯母这么近,当心把你传染了,这次感冒可严重了,咳咳……”她把脸凑向另一头,一副深怕把细菌传染给晚辈的贴心姿态。
何以纯更是心头难受,暗自责备自己应该昨天过来看望,连忙从袋子里拿出盒子,边道:“伯母,我妈听说你咳嗽,所以今天就给你做了雪梨羹,你赶紧吃了,雪梨羹比较润肺!”何妈妈毕竟是刀子嘴豆腐心,今天她在洗梨子的时候何妈妈一瞧见,二话不说就抢了过去。
身后不远的秦毅环胸椅着墙,嘴角微抿的看着沙发处的三人,没有开口也不想靠近,怕他一靠近何以纯就觉得不自在,破坏了眼前和美温馨的气氛。
秦国立对何以纯慈蔼笑道:“那你还真是来对了,你伯母这两天还掂记着你妈以前常给她炖的雪梨羹呢,总说每次她一咳嗽不吃这个就不会好。”
秦夫人咳了两声,看着以纯深叹道:“我说的是事实,我这咳嗽吃什么药都没有,就是要吃你妈这绝活才起作用。”说话间,目光移到不远处只顾呆站的儿子蹙眉道:“阿毅,你愣着干嘛,快给以纯倒杯蜂蜜水啊,这天热的,大老远来一趟,别让以纯不小心中暑了。”
秦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暗骂:人都在他面前,为什么她儿子还是这么死板啊!都不知道套近乎吗?
经秦夫人这么一提醒,秦毅才有了些许反应,收回凝视着何以纯的目光,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何以纯有些局促道:“不用了,我不渴!”
秦夫人咳了两声蹙眉:“什么不用啊,这大老远啊,你来了正好,可以倍我说说知心话,这父子俩哪会照顾我啊,老惹我生气,哪有你这么贴心啊!”
秦国立一脸无奈,忍受着嫌弃和何以纯笑笑,目光却是宠溺的:“以纯,你今天能来,立伯伯真的很高兴,你不知道你伯母最近有多挤兑我们。”
秦夫人却瞪丈夫一眼:“你能跟以纯比吗?让你们父子俩做个雪梨羹都不会……以纯,你别看你立伯伯很精明似的,其实啊笨得很,这父子两一个德性……”
何以纯原先的局促消除了些,乖憨的笑笑,伸掌掩下巴凑近秦夫人故作严肃的点点道:“嗯嗯,我也发现了……!”
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厨房里秦毅冲着蜂蜜水,俊毅的脸上浮起笑意,心间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其实两人还没有结婚时,何以纯是一有空就经常来秦家的,他每次回家都听到客厅传来这样的欢声笑语,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很难得可贵。
想起她和李旭交往一事,秦毅眸色明灭,拿汤匙拌拌蜂蜜水,蹙眉端出厨房,走向客厅。
大厅光线明媚柔和,何以纯就坐在太妃椅旁,身上的衣着随性大方,对长辈说话时,脸上全是乖憨温驯的表情,脆声声的话语带着些许含蓄,听在耳里极是悦耳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