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中食物尽数下肚,唐乐安将小桌子搬到牢门旁,转身要坐到床上,那人忽然悄咪咪地冲她招手。
唐乐安站定,却未动。
只静静地看着那人。
“你过来,我有秘密。”那人细声道。
唐乐安凝了凝神,抬脚走过去。
“你蹲下,蹲下。”那人又道。
唐乐安照做。
那人往木桩里挤着脑袋,想要尽量靠唐乐安近一些,嗓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音道:
“住在坤宁宫的那个皇后是假的。”
唐乐安面色淡淡,对此没什么反应。
那人见她反应平平,着急地解释道:
“我说的是真的,我才是真的皇后,我父亲官拜正二品京兆,我母亲柳南齐尔佳氏,是有名的大姓家族,我父亲心疼我母亲,才生了我一个取名陈一蕴,‘蕴’字有积聚的含义,这是我父亲对我的祝福。。。。。。”
碎碎念还在继续,桩桩件件说得有理有据。
唐乐安静静地听着,也不打岔。
过了很久。
‘陈一蕴’嗓子干的咽了口唾沫,缓了缓激动的情绪,看着从方才就一直很安静的人,她眼中闪烁起了泪花,崩溃地落着泪,哭声凄凉哀怨。
“一朝被顶替来了这里,一待就是两年,无人信我所言,他们都认为我是在骗人,我真的是陈一蕴,为何,为何就是无人信啊。。。。。。”
许是牢狱中森冷,唐乐安感觉凉飕飕的,喉咙有些发涩,她嘴唇张了张,微微哑声道:“你没联络过你父亲吗?”
问出口的那一刻,她顿觉失言。
急急改口道:
“抱歉,我说错话了。”
这个人在牢里一关就是两年,她一个初来乍到的都能想到的办法,这人也能想到,只是。。。。。。
谁会愿意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更何况,为一个疯子去找京兆大人。
‘陈一蕴’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泪水,慌忙又扒拉着木栏,道:
“你相信我说的了?”
唐乐安缄默。
‘陈一蕴’眸光微滞,颓然地坐在地上,脑袋垂下无声无息,孤寂之气萦绕着,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
唐乐安抿着唇,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