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琼华被人揪了一路耳朵,急不得,恼不得。那样凶悍的美人,人间不可多得,若是能被她揪一辈子耳朵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眼前这几个小鬼又是怎么回事,哦,最小的那个是雁归楼。见到了雁归楼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也忘了刚刚还不服不忿嫌人家小。
沈秋词见到来人,几乎一眼就相中了,也难怪小楼要促成此事,大梁国两个黄金单身汉,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此人。这么优秀的黄金单身汉,错过了哪里寻去,可莫要被阿姐吓跑了才是。
为了替阿姐挽回形象,只得轻声慢语道:“阿姐,小楼让你请人,怎么把人揪来了。”
这揪,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其它歧义。
海琼华一听,怎么、这两人是凶美人的弟弟,都是重要身份,得罪不得。
也幸好自己没有出言,还没酿出后患,只满脸堆出十二分真诚的笑容道:“原来是弟弟,琼华这厢有礼了。”
沈秋霜一听斥道:“浑叫什么,那是我弟弟,非是你弟弟,叫兄台叫仁兄皆可。”
海琼华面现几分讨好的笑容道:“是、是,美人说的对,美人教训的是。”
五人商议了接下来的事宜,可惜的是新加入的沈家姐弟与梅笑楼也未听过那个什么谷主的名号。
不过想来也是,几十年的动荡不安,土匪遍地都是,能叫的上名号的,有几分正义之士的就那么几个。
像这种蚕食幼儿为生计的,虽然古往今来打杀不尽,但说到底太过违背人伦,就连最恶最劣的匪徒也不屑与他们为伍,行踪诡秘成了这类人的代名词,隐秘程度不亚于雁归楼本人。
在没有新的线索之前,计划只能按部就班。
由沈秋词盯着邹家父子,海琼华盯着琼华楼掌柜,而沈秋霜这个预备的暗梢,直接被她本人变成了明梢,大有姑奶奶我就是来盯你的,敢在姑奶奶面前耍阴谋,直接废了你的架势。
最无法接受的是梅笑楼这个臭不要脸的再次缠上了雁归楼,不光要与雁归楼一同前往西州县,还要每日近身服侍。美其名曰,这是作为一个爪牙必须做的事。
众人散去后、各自安寝。
而早晨雁归楼要启程时,众人却莫名感觉有两个人没睡好的模样,只是谁也没问。
于是就没人知道昨晚沈秋霜是睡在海琼华房里的,天字二号房,锦罗帐内,凶美人衣不解带,入榻而眠。
而那个行业内首屈一指的海琼华东家,只得了一床薄被在外间打了个地铺,冰凉坚硬的地板,硌的他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他发誓等此件事了,一定要效仿云来客栈和雁归楼酒家,在楼里打造一间天字上房,一定要虎皮铺地的那种。
另一个人就是雁归楼,他虽冷情,可毕竟不是凶狠之人,经过了白天的事,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那两个浑身长满狼毛的孩子,于是就会自行脑补他们是在怎样漆黑潮湿的暗室里,又是怎样被人剥去了一身皮肉。覆上了狼皮。
刀削、火烙、开水烫、之后会不会发热,是否有人给治疗。细节越想越觉可怕,她是医者,更能体会这期间所受痛苦。
不是她雁归楼心里阴暗、只是这两年办案中,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这世道,阴暗的角落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所见所闻无不惨绝人寰。
正当他无法入眠之时,门开了,梅笑楼来了,带了一床薄被,规矩得很,老老实实在外间打了个地铺,说是为她值夜。
只等雁归楼呼吸浅淡进入睡眠之际,悄悄爬上床来,好在也未有太多动作,将雁归楼的头搬到自己的手臂上,满意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