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很清淡,晒在人脸上痒痒的,一点也不烫。
今天林寒野起晚了,没有去接墨辞,墨辞自己跑步过来的。这会儿站在校门口,才六点五十,时间还很宽裕,足够她美美地吃个早饭。
平日一大早,有林寒野管着,她没什么机会吃她喜欢的那些东西。林寒野总是说斜对面小摊的豆腐脑辣椒太多,对她胃不好;或者就不许她经常吃油条,说是太腻…
一年难得有几回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墨辞有一种熊孩子离开家长视线,终于能好好瞎搞的诡异感觉。她拎着书包大步往街对面小吃一条巷子奔去,准备吃个饱。
水煎饼炸得金黄油亮,上面撒着芝麻,墨辞三分钟就解决了一份;
吃完她又买了红枣豆浆;
嘴里的油腻淡了,赶紧去排队,等老陈家的小笼包;
江兰亭早就看见她了,准备上前打招呼,又觉得一整个暑假他们家那样对墨辞,现在要是若无其事地上前搭话会有些脸皮作烧,实在是不好意思…
于是他从校门口一直跟着墨辞,准备请她吃早饭,顺便道歉。然而墨辞跑的太快了,明明看她排在自己前面不远处,眨眼间就被那些男同学红着脸让到摊主面前了!
于是,墨辞端着热乎乎刚出锅的小笼包找座位的时候,林寒野还在水煎饼摊主面前。
“同学,两个三块!”
江兰亭没听见,他还盯着墨辞看呢。
摊主大叔把塑料袋在他面前晃了晃,“同学,三块!”
江兰亭回神,呆愣愣地:“呃…”
幸好他长得好看,排在他后面的两个小姑娘这才没有嫌他慢。
“刚才那是谁?转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睫毛好长!”
“好像是文学社的,据说很有才呢!”
“还是个文艺青年呀,长得真心好看!”
……
摊主大叔:“……”
他暗暗吸了吸肚子,将自己九分的啤酒肚吸成了七分。这年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比较吃香。想当年他上学那会儿,大家还比较淳朴,虽然他长得帅,那时候的女同学竟然都没敢光明正大跟他搭过话……
等墨辞吃完小笼包转战豆腐脑的时候,江兰亭总算是开窍了,捧着他的水煎饼眼疾手快占了个座位。
等墨辞端着碗过来,他立即挥手:“墨墨,这里!”
墨辞看看他,再看看坐得满满的小店面,很识时务,端着碗在他对面坐下了。
“你的身体没事吗?”暑假还是一副病秧子模样现在就来上课啦?
江兰亭冲她露出一个灿烂极了的笑脸,“完全没事!”墨墨还跟他说话呢!她还关心他呢!世界如此美妙,水煎饼油汪汪的,如此清淡爽口,真的,他们南方人最喜欢吃这种味重的东西了,才不喜欢什么小馄饨之类的呢!
墨辞看他精神很好的样子,没再说话,专心解决自己的豆腐脑。
江兰亭等了老半天,就看她一直埋着头吃饭,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了…有点沮丧,难道问完身体之后不是要再说“还是要注意一些…巴拉巴拉”的话吗?
女神难道真的只是客套地问问?
心好痛,两本博尔赫斯诗集都不能抚平创伤!
墨辞是真的没想问太多,她又不喜欢江兰亭,干什么要给人家太多的关怀?就算是她家的狗崽子,遇到这种情况,她觉得自己多半也是摸摸头;要是他不嘴贱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有一个么么哒~
江兰亭期期艾艾,一直等到墨辞吃完最后一口,都没能等到女神再开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