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是怕万一行刺者被捕,蒋介石会找替罪羊,拿出来严惩他原本是个笔杆子,进入军统后才干起暗杀的勾当,尽管暗杀&ot;业务&ot;并不精通,但政治头脑却比其他特务精明北平站的特务一向他报告何思源的情况,他便意识到自己给自己做了个笼子
毛人凤紧盯着叶翔之,心中不由得升腾出一股莫名的怒火,但他强压了下去,依旧和颜悦色地以商量的口吻劝导道:&ot;翔之,我想你提的方案并无漏洞,现在怎么又不行了呢?何思源是那张名单上的人,又是总裁亲自交待下来,再难我们也不能打退堂鼓&ot;
&ot;局座,且不说现在何思源防备森严,我们不易动手,现在北平是傅作义的天下,我们的人即使得手,也会留下痕迹,因为枪击地点离何家太近了,傅作义如果插手,我们保密局的处境就困难了……&ot;叶翔之滔滔不绝,讲了一大通暗杀不可能成功的理由
毛人凤对暗杀本是外行,觉得这些理由确实很正当,也无法反驳可他是奉命行事呀,不暗杀何思源,让他毛人凤怎么向老蒋交差呢?想到这里,他不惜放下了局长的架子,近乎是在祈求对方了,&ot;翔之,困难一定是有的,我们必须进行这项工作,因为这是总统的命令,看来现在是应该研究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的时候了你去把刘绍复和毛森找来,我们重新考虑杀何方案&ot;
叶翔之无奈,只得找来刘、毛二人,重新研究刺何方案
&ot;我们保密局,肩负着总裁的重托,制裁一个高官,如果留下把柄,会让大家都脱不了干系,给以后的工作带来困难所以这次的行动,一定要做得滴水不漏,翔之认为上次的方案有漏洞,我们要重新研究一次,你们有什么见解,尽管说出来&ot;毛人凤对几个下属和颜悦色地说他虽然心狠手辣,表面上却非常和善,特别注意行事做人不张扬
毛森对叔叔毛人凤的这套手段非常熟悉,并且打心眼儿里反感毛人凤,他和叶翔之关系不错,并精通暗杀绑架,对叶翔之的方案很赞同&ot;我认为翔之的方案很好,只要我们派个枪法好、素质好的人就可以了&ot;他对这次讨论颇不以为然
&ot;哎呀,森儿,这个方案在以前可能还行,可现在北平是傅作义的天下,这样实在太危险了;再说,在我们局里找一个像你这样枪法、功夫都好的人,实在太难了,可又不能让你去做这种事呀!沈醉可以,但远水难解近渴,总不能这时候把他从云南叫回来吧&ot;
毛人凤见陷入僵局,只得又搬出蒋介石,&ot;这是总裁的命令,我们一定要执行,这是关系到党国安危、保密局的荣誉和诸位前途的事对业务,我是外行,所以只有偏劳各位了&ot;
一直不开口的刘绍复说话了,&ot;局座,叶处长、毛处长,我们想做得干净利落,是不是该采用一点新技术呢?&ot;
&ot;什么技术?&ot;三个人的兴趣来了
&ot;定时炸弹这种东西,威力很大,还可以控制起爆时间,只要派个人放在何家,让它在何思源在家时爆炸,就可以了&ot;
毛人凤眼睛一亮,将肥硕的脑袋重重地点了点,说:&ot;刘处长的建议不错这样一来,我们的同志既减轻了危险,又可趁乱嫁祸于他人&ot;
听毛人凤这一说,毛森与叶翔之二人巴不得早点解脱,他们忙附和着说:&ot;这种新东西实在太奇妙了,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还是刘处长有办法&ot;
&ot;好,翔之,就这样办吧这次你要带几个人,亲自去北平坐镇指挥,我让北平站的人配合你&ot;毛人凤说
&ot;是&ot;叶翔之答应道,心里却在叫苦:原以为推脱得过去,没想到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此去北平,能否安全归来呢?只得听天由命了,毛人凤的命令是无法违抗的
叶翔之立刻带上四名得力手下,飞往北平他出发之前,北平站站长王蒲臣便接到了毛人凤的电报:&ot;必须置何思源于死地,以儆效尤&ot;叶翔之刚下飞机,便和王蒲臣一起商议起来
&ot;叶处长,您看这事该怎样安排呢?&ot;寒暄过后,王蒲臣问道
&ot;一定要派最得力的人选你们站有轻功好、懂爆破技术的人吗?&ot;叶翔之问道
&ot;有,&ot;王蒲臣颇为自豪地说,&ot;北平最有名的&39;飞贼&39;段云鹏,如今被我招到手下,此人轻功很好,善于夜间飞檐走壁;另外,北平站的爆破队技术也不错,可以负责安放炸弹&ot;
叶翔之点点头,&ot;把他们找来,我要当面给他们交待任务&ot;
王蒲臣说:&ot;好&ot;随即令秘书出去找人
叶翔之经过一番面授机宜,段云鹏等人领命而去,他们要在当天夜里,在何思源家安放定时炸弹,具体任务由段云鹏和北平站爆破队长率四个特务执行
这些天来,何思源一直在为北平和平运动奔走他利用自己的身分,去游说国民党官兵,并联络了一些民主人士,讨论具体和平方案他还和中共地下党员张均取得联系,秘密与共产党员商量谈判方式和进程
1月17日下午,何思源刚到家,北平市警察局长杨清植和市议会副议长唐嗣尧便尾随而至何思源知道这两人都是特务,态度非常冷淡
&ot;何先生这些天来为北平的和平奔走,实在太辛苦了,我们特来表示慰问&ot;杨清植赔着笑说道
&ot;如果将来能实现和平,何先生可就是和平功臣了,那时可要多多照顾兄弟呀!&ot;杨清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却不停地在何家屋里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