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会意,李鸿章也不想在此事上太过纠缠的
“时下乃多事之秋,国无宁日但也总算打发了法兰西洋夷,料想洋夷也不敢太过贪婪,毕竟欧洲也非铁板一块,英国人德国人俄国人可都不是善男信女,如若其野心过于膨胀,必有列强插手要知道咱们大清地大物博,这些茹毛饮血的洋人可是伺机徘徊,正好可以利用列强相互制约,从而达到以夷制夷的目的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也是知道坚船利炮的好处的血的教训不可轻忘啊”
“中堂大人拳拳爱国之心,实属我等楷模,令我等自惭形秽。。。。。。”
众人对李鸿章还是信服不已,作为李鸿章的幕僚,在座众人同样也是心心相惜,有感而发
“呵,呵。。。。。。”
李鸿章那苍老而略带颤抖的声音在议事堂回荡心中一惊,突然在内心深处意识到自己老了
堂堂大清帝国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国之柱石的李鸿章,李中堂再不复当年的杀伐果断独掌乾坤时的那份意气风发开始有意无意的喜欢怀旧往事,憧憬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峥嵘岁月一年又一年如白马过隙,曾经的丰功伟绩似乎已经化为记忆中那模糊不清的浮云清梦,似真似幻李鸿章颤颤巍巍的拿起茶盏,轻抿一口,压下心中的烦乱
当李鸿章再次放下茶盏,那个令人畏惧大权独揽的李中堂再次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李鸿章不知道的是,自语“天朝上国”的大清如他一样,垂垂老矣,不复往日的强盛,曾经强壮的身体已经随时间的流逝化为那华贵丝绸衣裳里那看不见的粗肤枯骨,默默地静静等待,那不久远得终结
“中堂大人说的是,自鸦片战争以来,我煌煌大清数次被洋夷以坚船利炮逼得签署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丧权辱国,幸得中堂大人深谋远虑,支持洋务,以一己之力在地方多有建树,建厂兴业,造舰制炮,使我大清有了自己的坚船利炮,虽与欧洲列强尚有差距,但实属不易朝中清流之士冥顽不化之徒却多有掣肘,中堂力排众议,斥巨资欧洲购舰,建我水师海军,护我万里海疆,保我大清社稷疆土于千里之外,功在千秋我朝能做到李中堂这般,试问,又有几人乎?”
“师夷长技以制夷不远咦!”
“要我说,中堂大人可称得上再造‘太平盛世’亦不为过。。。。。。”
伍廷芳与张佩纶越说越来了精神,离座而起,用上了肢体语言,大气凌然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他们对李中堂滔滔敬仰之意,拳拳护主之心余人皆称是不已,还好似所说不及事实之万一,着实的可发一笑
李鸿章虽然知道众人有些言过其实,但也不曾打断,反倒是感到心中舒畅万分,连与列强签订不平等条约时心中阴影也去了不少
威廉·冯·辰风如若在此,见到在座诸人堪比戏骨的演技,自欺欺人的言语定会为众人之丑态冷笑不已,为国人仕者之夜郎自大而气血沸腾大动肝火
“文爵(伍廷芳字)与幼樵(张佩纶字)之言万万不可轻信,老夫何德何能可堪此等赞誉,羞煞老夫也”
在座之人有哪一个不是察言观色心思通透,拔根毛比猴都精的“人尖子”怎会听不出看不明李中堂李大人故作谦让,分明是受用得很
“诸位,不必再捧我李老二了,如此下去,正事又如何可议?”李鸿章话锋一转,虽然声音不大,却暗含滔天权势
众人皆是一惊,齐声道:“中堂大人明示”只此一句,不敢再多言只字半语,气氛瞬间降了下来,如若凝神细听,针尖落地之声亦会清楚可闻
李鸿章适时的制止了众人滔滔不绝绵绵不息的,难以言尽的景仰之情“马屁”人人爱听,但他是何人,堂堂大清帝国的封疆大吏,权倾天下“第一督”,怎会迷失于歌功颂德靡靡醉人之音中而无法自拔权力只是他股掌间游走的玩物,怎么摆弄运用,他都能驾轻就熟的手到擒来恰到好处
“想我北洋受人‘白眼’,水师历尽艰辛,‘定远’‘镇远’两艘铁甲舰才得以从德国远道归来可惜丹崖(李凤苞字)功劳不鞋却无从封赏,落得倾轧在身,皆是因老夫所起,老夫于心难安,凡我北洋之人皆应记住其功不可轻忘啊至于丹崖若有难处,众位切记万万不可置之不理,以伤有功人之心至于丹崖安排,众位可有何高见?”
众人心中暗暗叫苦,北洋体制内,本就一个萝卜一个坑,狼多肉少不够分现在还来了个李凤苞,待遇还不能太低,毕竟在座诸人,人人都知道,“定远”“镇远”二舰原本作价340万两白银,却不知这李凤苞李丹崖此人是如何运用高妙的手段,把这白花花的340万两白银变成10万升斗小民的,这可是340万两雪花银呀!众人心中早有盘算如何瓜分,想想口水都直流按说此人应该聪明不凡,但怎么就不通为官之道呢?收受佣金几十万两白银也不知遮掩一二,反倒称此为什么“国际惯例”,大大方方替李中堂收下了,闹得朝中开始流传各种风言风语,更有官员弹劾说,李凤苞在德国订购“定远”“镇远”“济远”的交易中,损公肥私,侵吞了几十万两雪花银这还不算,更是在签订条约的节骨眼,拖泥带水的连累上被清流中伤的李中堂此等事情本就越辩越黑,中堂大人自是无从为其辩驳求情虽说是为了中堂大人,但这位仁兄怎就不知低调处事,莫非去过欧洲人的脑子就不好使了,想哪德国人汉纳根初来乍到时也是“死脑筋缺心眼”一个,众人不禁对欧洲莫名恐惧,仿佛那里有吃人猛兽似的李凤苞没有了中堂大人在其中周旋,自然成了代罪羔羊,被群臣围而攻之,百口难辩“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众人权衡半天,亦无人敢轻易吱声
李凤苞若是在超必吐血三升,双眼血红,暴走大呼:“与我何干啊”
【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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