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也想到了,急忙岔开了话题,&ldo;算啦算啦,先留着吧,等以后再用,也说不定能送个人什么的。&rdo;他伸手摸摸锦白的头,安慰道。
锦白吸了吸鼻子,有些感动,也没计较顾晟又摸他头的事,转头召来了玉疏,揣进怀里抱着。
顾晟看他可怜兮兮地模样,于是默不作声的继续翻看各种物品,却发现了一个做工精细的玉貔貅挂件。玉质圆润,通体白色,色泽鲜亮,纹路精细,且玉上几乎没有太多杂质,用一根红线拴着,显然是十分上等的货色。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顾晟看得嘴里发干,连声音都有些涩了起来。
&ldo;这个啊,我在商店里看到的,多好的成色啊,却只卖三万多,实在太便宜了,所以我就买下来了。现在像这么通灵的玉石已经很少见了。&rdo;说起玉貔貅,锦白兴奋的说着。
&ldo;三万多?&rdo;顾晟眼角抽搐,再也忍不住大吼起来:&ldo;你竟然花了三万多块,就买了这么个没用的挂件?我要杀了你!臭小子!&rdo;
第23章扫墓
虽然锦白疯狂的扫货,让顾晟的心在滴血,不过这年依旧得过。最后几天,拉面店的生意清冷了很多,周围的店铺也开始陆续关门,顾晟索性也歇了业,算是提前给自己一点时间休息。
一人一狐狸趁着这个时候,把买回来的各种新鲜副食品煮熟腌制,制成酱货。这方面,顾晟早早交代过锦白,既然家里就是开店的,顾晟又有的是时间,就不必多花钱买做好的熟食了。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度过了最后几天,转眼到了年三十。外面又下了一场雪,让原本拥挤的交通越发堵了起来,而街上的人影稀疏,店铺统统关了门。顾晟将拉面店的大门锁好,降下铁栏,贴上红色的&ldo;福&rdo;,也算是正式关了门。
天气太冷,锦白和玉疏都有些懒洋洋得,开始整日窝在家里。那只玉貔貅挂在他的脖子上,藏在毛衣下面,偶尔露出一小截红绳都会让顾晟觉得肉疼。
年三十,是请年的时候,到了下午,顾晟收拾好了东西,将玉疏托给邻居家的小鬼照顾,拖着锦白出了门。
&ldo;去哪里啊。&rdo;锦白睡眼惺忪地嘟哝着。
&ldo;去见我爸妈。&rdo;顾晟轻声说。
目的地在城市的郊区,一人一狐骑着摩托车过去,路上车辆繁多,到了山脚下,便堵了车。
郊区风大,锦白从车上哆哆嗦嗦下来,摘掉头盔,这才发现,顾晟带自己来得是一处墓地。
抬眼望去,连绵不绝的山脉间一块块墓碑林立,掩映在苍翠的松树之间,游魂在其中穿梭,被鞭炮声吸引,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虽然比起墓碑的数量少了很多,不过这样大面积的聚集也算少见。
锦白愣愣地看了片刻,直到顾晟拍了拍他的肩,才回过神来,陪着他往山上走去。
顾晟买了鞭炮线香花束,又拿了些抹布扫帚之类的东西,捧在怀里,倒是不少。锦白难得的主动帮他分担了不少,陪着他慢慢往山上走去。
这周围的几座山都被开发成了公墓,铺好了沥青路面,临近墓地还有一道汉白玉雕刻的拱门,沿途还有十二属相的雕像。这些东西似乎与风水有关,自有一番讲究。
锦白抱着东西,和顾晟往山上走去。两个人慢慢行着,这期间,顾晟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大堆的东西沉默不语。
顾晟的父母葬在山的半中腰,不是特别好的位置,也不是最差的。这年头物价飞涨,就连墓地的价格都是不菲,这样一个不好不坏的地皮也花费了顾晟不少钱。
到了地方,顾晟先用抹布将墓碑仔细擦干净,再用小扫帚把底座上的灰尘扫掉。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线香,插在墓碑前的香炉上,喃喃地说:&ldo;爸妈,回家过年啦。&rdo;
他将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随后放在墓碑前,又把啤酒打开,洒在地上,继续说:&ldo;爸,来,抽根烟,再和你儿子我一块儿喝一杯。&rdo;
这一切自然而然地进行,像是一场独幕剧,而唯一的观众则是锦白。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他看着顾晟点燃了纸钱,把鲜花摆好。冬日里,火光传来阵阵暖意,将前几日的积雪融化,地上留下黑色的一团,最后慢慢熄灭。
顾晟站在墓碑前,沉默地盯着这一切,许久都没出声,最后却还是轻叹了一口气,将鞭炮挂在一旁的树上,点燃,他没等鞭炮响起,便拉着锦白离开了。
下山的路上,顾晟才断断续续地说起来,&ldo;也就是五六年前吧,我还在云南执行任务,在深山里呆了两个多星期,从里面出来,许慕白才告诉我,我爸妈出车祸走了。有一阵都懵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请了假回来。那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有十几天了,连头七都过了,儿子不在,几个朋友给帮忙办了丧事,选了墓地。等我回来了,就剩下个碑了,其他的什么都没了,有点……不真实……&rdo;
顾晟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口气淡淡地,带着些许怅惘的追思,却也只是这样而已。
锦白陪着他身边听着,有些难过的握住了他的手,紧紧地。少年的手还不够大,顾晟反手一抓,就把他的手包裹其中,他抬头看他,却发现顾晟正在笑。
&ldo;你看,咱俩这也算相依为命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