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程月棠前去长公主府赴宴,长公主府上下热情万分,就连平日里难得露面的驸马爷也当了一回陪客。
在宴席上,长公主有意无意的透露对太子的关心,虽然很是委婉,但程月棠还是敏锐的觉察到了。只是驸马爷似乎对这些事不甚在乎,既不搭话,也不表态。倒是唐英和唐矩两姐弟,一直在宴席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让众人都是莞尔。
第二日,杨越遥派人前来请程月棠,说是一起去提审前去东宫行贿之人。
到了刑部衙门,程月棠还没进去,就看到刑部主司韩世忠从远处低头走过。
程月棠急忙叫住,问到,“韩主司何事如此匆忙?”
韩世忠在朝为官多年,当然认识程月棠,闻言道,“原来是程大小姐,下官失礼,下官失礼了。”
韩世忠虽是主司,但比起程景况这秦国公,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故此在程月棠面前也只得以下官自谦。
“韩主司莫不是还在为韩侍郎的事烦恼?”
韩世忠与韩世远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都位列六班,当年也曾是一段佳话。
韩世忠闻言叹道,“兄长蒙冤,我这个当弟弟的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说来实在惭愧。”
程月棠见韩世忠话里有话,当即低声问到,“你发现了什么?”
那韩世忠四下瞥了一眼,露出小心翼翼的模样,“林尚书似与宁王殿下有些来往,我那兄长只字未招,但尚书大人却已然将口供呈递给了皇帝陛下。”
说到这里,韩世忠“咳嗽”一声,道,“程大小姐前来刑部,可是来提审东宫贪贿案的一应嫌犯?”
程月棠笑道,“正是,月棠得宁王殿下传召,故来贵部衙门叨扰一二,还请韩主司为月棠指路才好。”
韩世忠摆手直道,不必客气,而后领着程月棠进了刑部衙门。
杨越遥早到了,见程月棠姗姗来迟,不由皱眉道,“程姑娘,此事关系东宫太子,国之储君,还望程姑娘能慎重一二,切莫不当回事。”
一旁的刑部尚书林民乐闻言露出丝丝冷笑,也不说话,在其身后的几位主司则是垂首以待,并不见神情如何。
程月棠闻言似乎惶恐不已,忙道,“月棠昨夜得长公主邀请,前去长公主府赴宴,一时逗留久了,今日起得晚了些,还望宁王殿下恕罪。”
此言一出,杨越遥当即便了脸色,原本阴沉的脸上顿时黑了下去,一双阴翳的眼睛微眯,“程姑娘昨夜前去长公主府赴宴了?”
程月棠不假思索的应到,“回宁王殿下,正是。”
闻言,杨越遥嘴角微微上翘,看了一眼林民乐,而后对着程月棠道,“程姑娘既已到了,林尚书,将嫌犯带上来吧。”
林民乐得了杨越遥指令,这才对着外面的主司叫到,“带东宫贪贿案嫌犯!”
人带上来以后,杨越遥坐在主审的位置上,程月棠自觉的坐在了下首。
一番审讯,堂下嫌犯一口咬定那几车银钱都是送给东宫太子的,而他们都是从西境而来,得了几州府尹的命令。
程月棠见一干嫌犯所述“事实”与那口供上的供词一般无二,当即打断杨越遥的问话,对着杨越遥道,“宁王殿下,月棠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能为月棠释惑。”
杨越遥皱眉问到,“何事?”
闻言,程月棠转眼看向堂下嫌犯,问到,“你们可曾见过太子殿下?”
话音落下,几个嫌犯都面面相觑,目光闪烁,似不知该如何回答,更有一人偷偷瞥了一眼杨越遥。
“见过……”
那嫌犯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而后急忙低下头去。
不料那人刚说完,程月棠猛的一拍座椅扶手,“大胆刁民,太子殿下身处东宫,朝政不断,日理万机,岂是尔等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