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棠心思缜密,一番言语下来,众人都是微微侧目。虽然程月棠之名京城之人尽知,但今日在皇帝面前面不改色的临危不惧着实让众人都是怔色。
老皇帝见程月棠并不居功,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慰藉,当即摆手道,“有功便要赏,如若不然,天下人岂不是会说朕赏罚不明?”
程月棠知道老皇帝这是为了面子,闻言也不再推辞,微一欠身后对着老皇帝道,“陛下,月棠虽足不出户多日,但也听闻了东宫封禁一事,月棠有一事不明,还望陛下能为月棠解惑。”
老皇帝刚刚坐下,闻言道,“何事不明?”
程月棠几次相助东宫,老皇帝如何不知?但程景况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两边不沾,这让老皇帝就有些疑惑了。可是老皇帝心中也明白,程月棠如此相助太子,多少有一些杨季修的原因。所以并未对此多加深究,只是让下面的人时常注意罢了。
“陛下,月棠得闻太子受贿一事感到十分蹊跷,以太子殿下素日里的德行,如何会做出如此不耻,如此伤及皇室颜面之事?”
太子就在厅中,一众大臣也在厅中,但程月棠似乎并未看到一般,丝毫没有估计他人所想,直言不讳的道。
果然,老皇帝闻言当即怒眼看向太子,冷哼道,“一个韩世远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你也如此胆大妄为!那西境今年重灾,百姓颗粒无收,你竟还如此贪得无厌!你以为朕当真可欺吗?!”
太子急忙跪倒,连连磕头道,“父皇!儿臣纵使有一万个胆子也决然不敢做出如此龌蹉邋遢之事,定然是有人诬陷儿臣啊!”
太子话音落下,老皇帝眼角余光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杨越遥,而后对着太子冷冷道,“诬陷于你?人证物证俱在,谁人能如此这般诬陷于你?”
“这……这……”太子闻言一阵语塞,实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皇帝此问无疑是要将此事挑明,可是太子得了程月棠提醒,此时不宜将此事挑明,当即支支吾吾无法言清。老皇帝见状心中只是一叹,脸上却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怎么?没话说了?素日里你们玩的那些把戏,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只是不想开口,不想追究!谁知你竟然顽劣贪贿至如此地步!你对得起这个东宫之位吗?你对得起朕对你的恩宠吗?!”
老皇帝看上去是在骂太子,但实际上却连带着一众皇子都骂了,只是此时太子就跪在厅中,杨越遥却站在一旁,纵使老皇帝再如何恼怒,只怕也无法波及杨越遥。
见状,杨越遥躬身请奏道,“父皇,太子殿下既言是有人诬陷于他,想来太子一定有所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何不让太子拿出证据来瞧一瞧,倘若当真是有人诬陷于他,父皇可得还太子一个清白才是。”
老皇帝闻言看了杨越遥一眼,而后瞪向太子,“太子,宁王所言你听到了吗?你可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
太子惶然不知所措,支吾道,“这……儿臣……”
“什么这的那的!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老皇帝最见不得的便是太子这副茫然模样,一点国储模样也无,好端端的一个太子硬是像一个呆子。
“回父皇……儿臣……儿臣没有证据……”
太子自己确然是没有收受贿赂,可是那前来送礼之人却一口咬定是送给自己的。而且数目之大,实在令人咋舌。若不是老皇帝估计东宫颜面,只怕早已将太子关了起来。
然而即使太子当真没有收受贿赂,可是此时却是人证物证俱在,而他也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这就让东宫受贿案板上钉了钉。
“既没有证据你竟还如此狡辩……”
“陛下!”
老皇帝话未说完,程月棠便在厅中忽的喊到。
话音落下,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程月棠身上。老皇帝抬眼看向程月棠,利眼之中闪过一道异色,“你有何话说?”
只见程月棠缓缓上前,对着老皇帝欠身后道,“东宫受贿案人证物证俱在,太子按理来说绝无狡辩的理由,可是从事发到如今,太子一直没有招认。且不说太子是否当真受贿,单从太子一直狡辩自己没有受贿来看,此案也还有许多疑点存在。”
倘若太子当真当真敛财受贿,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太子何以狡辩?他拿什么理由去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