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起,贺梨就不再理会这个男人了。
她睡在隔壁客卧,早晨依旧在他不紧不慢地敲门声中醒来,却没有去开门。
邵其修哪怕是被说破真面目,也不厌烦地继续伪装着自己是一名绅士好丈夫,每天都会提醒她晨跑的事。
而贺梨无动于衷,穿着长裙细高跟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邵其修眼风淡淡一扫,见她穿的鞋,七厘米,显然不具备晨跑条件,语气分不出情绪:“我现在给足了你锻炼体质的时间,将来哪天你心甘情愿让我碰你这具身体时,别埋怨受不了。”
贺梨攥紧银勺,想说的话哽在喉间。
男人的只言片语,让她又想起了那晚。
他把哭得一塌糊涂的她重新拽到了床上,骨骼分明的手直接从她凌乱的领口伸进去,纽扣又被继续扯落几颗,贺梨背抵床,以为要被他……
邵其修停下了。
毫无预兆,就将强势的意图收敛住。
他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她哭红的脸蛋,语调一如既往缓慢,覆盖着没有温度的笑:“我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这件裙子,迟早你会自己在我面前脱下。”
贺梨当时脑子一白,顾着哭,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那被遗忘的片段,在邵其修深黑的眼神下,一点点被勾出来。
贺梨抿紧了唇角,不愿意开口和他多说一个字。
连续半个月都是这样,她的性格看似温顺柔旖,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底线,没有谈判的余地。
直到贺梨发现,自己账号上的流动资金又被邵其修冻结了。
她在商场,面对导购员微笑将卡递回来时,低垂下睫,从包里拿出了邵夫人给的卡。
“刷着张。”
“好的,请您稍等。”
导购员双手拿着卡朝收银台走去,过了五分钟,重新回来,依旧挂着恭敬的微笑说:“不好意思贺小姐,这张卡也被冻结了,您今天购的物,邵先生的秘书打电话来说,可以记在邵先生的名下。”
“不用了,谢谢。”贺梨一听见邵其修的名字,就已经打消了购物的念头。
导购员好心地提醒道:“贺小姐,这家商场是邵先生的产业,您看中什么,都可以现场拿走。”
贺梨将卡放回包里,有过一次被冻结账号的经历,这次她显然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没有接纳导购员的善意,转身走出这家精致店。
她翻出手机,心里很清楚,这半个月都没有跟邵其修说过话,
所以他现在所作所为,无疑是要逼她打电话。
贺梨指尖点了一下通讯录里的z字母,邵其修的电话方式出现在眼前。
她点开,拉到最后面,轻轻碰了一下删除联系人这几个字。
手机,瞬间感觉轻了不少。
……
在复古装潢的咖啡厅里,玻璃外映着街头细雨,贺梨失神望了许久,下意识吞下一口芝士蛋糕,腻得她蹙起眉心。
“啧啧,真是一个小可怜儿。”简湘指间夹着女士香烟,坐在另一张朱红色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摇摇头:“他要这样对你,你出国去呗。”
贺梨当初就是假借移居来避开邵其修,这次不能了。
她放下甜腻的芝士蛋糕,说:“我奶奶已经九十高寿,近半年来身体频繁的不适,我怕万一人在国外……有什么事赶不回来。”
留在国内,贺梨还能时常去贺家看望奶奶的身体,陪她老人家说会话。
简湘将烟灰一点,也没抽:“邵其修就是摸清楚你这点,才敢这样,男人都狗,当初说好跟你做名义上的夫妻,无非就是缓兵之计,先拖着你啊。梨子,不是我不借钱给你,是你家那位放话了。”
大家都是混晏城这个圈,有什么消息都是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