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不能继续呆在部队了?”“……”朱盛平根本没料到,白家竟然会这么快就问到这些,他的谎话根本圆不上。“训练比较高强度。”姊妹俩的彩礼白娇娇正想开口,却被白世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眼神示意:别说了。白娇娇无奈闭嘴,白志满却着了急:“什么受伤,盛平,你伤到哪了?”白志满虽然也是退伍,但已经是二十多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连村里都有自卫队,遍地是小兵,不像现在,征兵条件愈来愈苛刻,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他这样问,也只是作为一个长辈的关心。朱盛平也是打定了白志满什么都不懂,才敢隐瞒。“没事,叔,就是磕了脑袋一下,说是什么脑震荡,脑子晕乎的,有时候还发恶心。”说完朱盛平看了眼白世晴,一副怕她担心的神色。白娇娇听了心中冷笑。出去当兵果然出息了,还扯出个脑震荡,连验伤都验不了,一下子就把白家其他人给唬住了。下午大家还赶着上工,朱盛平主动提出来去帮白世晴干活,白世晴一脸的娇羞,白志满这个老丈人显然对这个疼自己闺女的女婿感到很满意。“你瞅你爹,看见姓朱的脸上褶子都笑出来了。”沈衡出了白家门,阴阳怪气儿的。“咋了,你是吃滋味了?”白娇娇看着沈衡好笑,没想到他心眼儿这么小。“我吃啥滋味。我看那朱盛平就不像是好人,说话眼神虚飘,今天在桌上说的不一定有几句真话。”沈衡从小就混迹在各色人等之间长大,靠看人颜色过活,他看人准得很。白娇娇道:“他说不定只是怕我二姐担心他呢。”沈衡深深吐了一口气:“你还是太天真。你等着吧,迟早有你二姐看的。”没想到沈衡跟自己想一块去了,白娇娇便问:“那我该怎么提醒二姐一下呢。”“你要跟你二姐说她对象的坏话?”“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害了我二姐一辈子吧?我二姐那个条件,除了年纪大点,也没必要吊在他这一棵树上。”沈衡挑眉:“你就这么相信我的判断?我跟那个朱盛平可没有多熟。”白娇娇借坡下驴:“我当然相信衡哥了!衡哥说的一定没错!我看他面相也不咋地,不像个好人。”沈衡被白娇娇溜须得都差点忘记自己姓啥:“那这事儿我帮你想想招吧。”“谢谢衡哥!”白娇娇有了队友,心里踏实多了。沈衡道:“不过老丈人对他挺满意的,他们都当过兵,说不定还是惺惺相惜呢。”“他现在是把我们家人当做傻子骗呢,我觉得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白娇娇看向衡哥,“衡哥,你还说你没吃滋味。是不是觉得我爹偏心另外一个姑爷,心里头不愿意了?”“你乱说啥呢。”沈衡弹了一下白娇娇的脑袋,白娇娇皱了皱鼻子。白娇娇下午上工,朱盛平回了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黄美娟随口问:“今天他是到你们家提亲去了吗?怎么这么着急?中午连家都不回就上你们家去了?”十里村这边,定亲跟结婚就是一脚的事,很少有人退亲的,那些退过亲的人家,再谈婚论嫁就会自觉低人一等了。这对白世晴的名声很重要,白娇娇立即道:“当然不是了,他两手空空就来我们家吃饭,当平时串门就算了,要是提亲,我大哥还不得拿扫帚把他给扫出去。”黄美娟笑道:“也是,规矩还是要规矩的。不过他们俩的好事也将近了,你看看,现在你都出门子了,你二姐能不着急吗?朱盛平好像我记得还比她小一岁呢。”“我二姐也就二十四,城里这么大不找对象的多了去了了。”白娇娇不愿意听,瘪嘴。“哎哟,咱们这哪能跟城里头比啊,早点成自己的小家,赶紧攒棺材本。”黄美娟说的也对,在这边,五十不到就当爷爷的比比皆是,村里好几家四代同堂。“我姐的事我也插不了嘴,只要他俩好就好呗。”白娇娇中止了这个话题。“是,哎,朱盛平有没有说他这回退伍部队给了多少退伍费呢?听说不老少,到时候你可得提醒你姐,彩礼得多要点。”黄美娟这人嘴还挺碎,但她确实给白娇娇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退伍费?”“我听人说有几百块钱呢!再说了,他们老朱家就朱盛平一个独苗,他三个姐姐的彩礼都在老两口手里攥着呢,他家有的是钱!沈衡当时给你家两百是吧?你们是姊妹俩,你二姐总不能差大了,给十张票不过分吧?”白娇娇心下有了数,笑笑:“我和衡哥那时候是太匆忙了,他什么也没准备,这才多给了点。我爹和我哥也不是看钱的人,只要我二姐愿意,彩礼意思意思就是了。”“话不是这么说的。”黄美娟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十里村的人情世故,白娇娇就当听故事长见识了,倒也听的认真。白娇娇晚上回了家,吃饭的时候就把这些事说给沈衡听。沈衡道:“你的彩礼你家不是全给你了吗?那朱盛平给多少最后不还是落到他手里头了,你当谁家汉子都跟你衡哥一样,把钱给媳妇经管?”“我跟我二姐不一样,我二姐是我爹带大的,家里养她这么多年,彩礼钱不给她也是正常的事情,最多贴点嫁妆罢了。”“这能试探出啥,他要是就按照平均的标准给,你们家能怎么办?”沈衡话里话外也是白世晴年纪已经不小了,她现在也没什么选择的余地。“我二姐可要强了,你看着吧。”改明儿她就把这事透露给白世晴。“行行行,不过你小心点,别弄到最后你二姐还恨上你了。”沈衡打着预防针。“我明白。”要不是怕伤姐妹感情,白娇娇早就闹开了,还用在这儿曲线救国吗?晚上,王福顺拎着一笼小鸡仔来了。一共三只小鸡仔,黄澄澄的,在鸡笼里叽叽喳喳好不热闹。“嫂子,鸡小的时候就放在这里头养,不然跑了可不好找,等它长出来羽毛了,你再放栏子里头。都是小母鸡,长大了也飞不高。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拿剪刀把翅膀剪两剪刀。”王福顺办事妥帖,沈衡找了五毛钱给他。“衡哥,你跟我客气什么!”王福顺这两天靠着江米条赚的钱比以前干一个月赚的都多。关键是,手里有好货,人脉就来了,倒卖别的也容易。“你拿着就行了。”沈衡不是让人白跑腿的人,把票强硬地塞进了王福顺手里。媒人王福顺挠挠脑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衡哥!”“小王,你等一下,我弄了个新的点心,给你一个尝尝,你看看能好卖不。”“我这真是有口福,这都让我赶上了!”王福顺很是期待,毕竟白娇娇能做出江米条,这回的新点心一定更好吃。而且说实话,在他们这个小破镇上,只要新鲜东西,卖的都好。“进屋坐。”白娇娇到厨房拿出了自己做的肉松饼,端到客厅的桌上。肉松饼颜色鲜艳,让人食指大动,王福顺盯着桌上盘里的五块肉饼,垂涎欲滴。“嫂子,这是啥?”“肉松饼,里头是肉炒的。”白娇娇把盘子往王福顺面前推了推。王福顺冲白娇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就伸手拿了一个吃。白娇娇做的肉松饼不大,王福顺一口下去就咬掉了半个。满口都是肉香,是咸味儿的点心,也不乏甜味的鲜。“嫂子,这玩意儿不便宜吧!”白娇娇点头:“这毕竟是肉,我弄这个肉松也费时间,还得一个个团成这样的小饼。我跟衡哥商量了,六个包一纸包,一包卖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