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白娇娇抬头看着沈衡,抓住他不老实的手,声音压低,在他耳边道:“月经。”“……”沈衡的动作一下子就僵硬了。“噗嗤。”白娇娇看着沈衡黑着的脸,不小心笑了出来。“笑什么?你信不信我收拾你?”沈衡觉得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不保,这小媳妇都快骑到他头上了。他想虎着脸吓吓白娇娇,谁知道下一秒白娇娇却亲了亲他的嘴唇,像是在哄他补偿他一样。白娇娇的吻如同蜻蜓点水,沈衡还在咂么味儿呢,人就从自己的怀里跑出去了。他重重往边上一坐,吐了口浊气,看了眼自己的裤裆,心道自己这么着非憋出病来。白娇娇翻出了一张图纸:“衡哥,跟你说正事。”沈衡接过:“这是什么?”沈衡看着精细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他都认识,但心里有点自惭形秽。白娇娇是上过高中的人,他却连识字都是当初在扫盲班学的。白娇娇一心只有正事,没注意到沈衡心里想什么:“用这个来割麦子,一下能砍倒一大片,不弯腰。”“铲刀?不长这样吧?”沈衡记得倒退十多年,他刚记事的时候见过有人用过铲刀。那时候麦种不行,麦子产量低的吓人,大概也就现在的一半儿多地里的麦穗稀稀疏疏的,用镰刀效率低,用铲刀一挥下去就是一片,反而方便。只是样子跟白娇娇画的这个,相差甚远。“当然不是!”白娇娇给沈衡解释:“这底下就是大镰刀,上面这个圆弧是可以把镰刀割下来的麦穗全拨到一边,变成一堆一堆的,好收拾。不像铲刀,铲过去到处都是。用法呢,就是左手握杆,右手握杆中间这个把手控制方向,很方便。”沈衡想了想,如果真的像白娇娇所说,确实效率高不少。“用这个收麦子的话,至少能提高两倍效率。只是这个跟铲刀一样,得壮劳力才能使,不然一会儿就挥不动了。”比起后来的机械化肯定比不了,但是比起弯腰用镰刀来割,可以大大提升壮劳力的收割效率两到三倍。这个工具的掣肘之处,就在于必须要有力气的人用,因为端着这么重的农具,没有大力气是用不了多久的。“你画出来,是想给我用?”“是呀,不是马上要收麦子了吗?你用这个,就不遭罪了。”白娇娇大大方方承认了,沈衡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眼底暗流涌动,狠狠揉了揉白娇娇的脑袋才压下心里的澎湃。眼神渐渐不正经:“看不出来,我们娇娇还挺会心疼人。”说着,沈衡就要往白娇娇身边靠。白娇娇说正事呢,拿掉沈衡的手:“衡哥,刀片的部分三哥来做,这木工活你能干吗?”白娇娇知道沈衡能干。家里那个四条腿不一样长的桌子就是沈衡自己琢磨出来的,做一个镰刀把儿应该是没问题的。“可以。”沈衡果然点头。“那你做两个,一个给大哥。我出了刀片打铁的钱,这木头材料你出,比较公平!”谁知道沈衡脸一拉:“你说什么?”白娇娇能感受到沈衡是真的生气还是装凶。他这回是真生气了。白娇娇咽了口唾沫,也不怪自己上辈子刚嫁给他的时候情绪那么激动,沈衡凶起来的时候确实挺骇人。那双眼就跟山上的狼,下一秒就像要吃人似的。她弱弱道:“我大哥对我挺好的,咱们也是互相帮衬……”沈衡给白家的两百块彩礼,白家一分钱没要,还倒贴了二十块嫁妆全给了白娇娇带走。虽然也有以后不再管白娇娇的意思,但白家就算拿了这钱,也没人会说半分不是的。为她活沈衡没理她,转身从炕席下面拿出一个布包,当着白娇娇的面打开:“这里头是我这些年攒的钱,之前给了你们家一部分,置办结婚的东西也花了点,这是剩下的,以后归你管。”沈衡连钱带布,全交到白娇娇手上:“你找个好地方放起来,小心家里招贼。”但话锋又一转:“哼,不过也还没有人敢偷到我家来。谁敢来,我管他死。”白娇娇接过钱,目测就有三百多块,一数,果然是三百四十三块零八毛五分。真是连零带整,全给她了。这可是上辈子没有的事儿。“以后别跟我说什么你出钱的话,你既然跟了我,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听见没?不然等着挨打吧。”沈衡恶狠狠道。白娇娇这才知道沈衡是为什么生气。她笑眯眯,翻出了她压箱底的钱,加起来五百多,好厚一沓。白娇娇喜滋滋地在钱上吸了一口。沈衡见她这小模样心里痒痒,面上却嫌弃道:“脏死了,赶紧拿开。”趁机伸手掐了把白娇娇豆腐一样的小嫩脸。白娇娇“嘿嘿”笑了,从钱堆里拿出五块给沈衡:“这钱给你放身上,万一有急事也好应急。”沈衡愣了愣,才伸手去接。钱都给了白娇娇,他非但不心疼也不心慌,而是有了一种归属感。沈衡头一次把自己托付给别人,以往他孤身一人,当白娇娇把他们俩的钱合在一块的时候,沈衡突然感觉自己有了家。“你怎么了?”白娇娇见沈衡眼眶有些红。“干活干累了。”他,沈衡,十里村村霸,怎么可能因为媳妇给了自己五块钱而流眼泪呢?白娇娇看破不说破,笑着把钱藏好:“那早点睡吧。”现在又没什么事干,为了节省油灯,还是睡觉最划算。加上夏天每天五点半就要准备上工,至少五点就得醒了。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劳力八九点就睡了。沈衡却站了起来:“我把院子里的架子搭上,弄完了再睡。”说着就出了门。他脚步之快,白娇娇怀疑沈衡是不是到院子里偷着哭哭去了。想想还蛮可爱的。白娇娇笑着转身整理床铺,明天她也打算去上工,不能再像上辈子一样,全靠沈衡养着,还在外落个奸懒馋滑的名声了。沈衡借着月光弄好了架子,等他洗干净手脚进屋,发现白娇娇已经睡了。因为怕上工晚,窗外又是自己家的院子,村里人睡觉都不爱拉窗帘。静谧的月光撒在白娇娇身上,她宁静的睡颜让沈衡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娶白娇娇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小娘们漂亮,想扒拉到自己的地盘里。沈衡没感受过爱,他不知道什么叫爱。但是他知道,今天之前,他单纯为了活着而活,从今往后,他这一辈子都要为白娇娇活了。他轻手轻脚躺在白娇娇枕边,小心翼翼握着白娇娇的手睡过去。。白娇娇被村里的大喇叭叫醒,见沈衡正往身上套衣服。发现白娇娇醒了,沈衡低头道:“我去上工,你在家不用干那些事,想要什么等我回来就行。”白娇娇睡眼朦胧,看见沈衡的身影,伸出胳膊:“衡哥,抱。”白娇娇没睡饱,加上小日子不舒服,声音哼哼唧唧的。沈衡:“……”狐狸精!他肝都颤了。沈衡上前一步把白娇娇轻轻抱在怀里,他家小媳妇刚起床,软绵绵热乎乎地靠着他,声音哑哑的:“要上工了吗?哈——我也要去。”她不断打着哈欠,在沈衡怀里伸了个懒腰,清醒了一些。上辈子白娇娇卧病在床,就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不用你上工。”沈衡低头看着白娇娇。这名字起的真好,这么娇娇气气的一个人,谁能舍得让她去地里干活啊。“不行,别人要说的。”白娇娇从沈衡怀里出来,要穿鞋下炕。“谁敢说?”沈衡登即瞪了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