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约会有宫中的大监来宣读圣旨,我们家得提前将供奉圣旨的地方准备好,用最好的香,不要把我娘熏着了。另外,你们的衣服都得穿最好的,没有的去库房领……算了,都去领一套新的吧。”沈黎安排地很好,甚至提前跟自家娘亲透露了消息,她兴许会被封诰命。
余氏还不清楚封诰命意味着什么,只记得戏文上讲的只有有德行的好女子才能被封诰。还有面见帝后的机会。大昭的诰命,一般是封给有功之臣的妻子或者母亲。沈黎这次救了荣王殿下,他自己又是五品官,余氏大概可以被封为五品宜人。
“五品宜人啊,那我可要做什么准备?”余氏有些惊慌失措,沈黎就是她的主心骨,于是立马就像沈黎求助。
沈黎笑道:“娘,不必担心,您需要交到上面的户籍证明和其他的凭证,我都给您办好了,前几日就交给了户部。这会儿就等着礼部造册,然后今日跟着圣旨,一道儿给您送过来。您就穿这一身正红色长锦袍,好看得很。”
余氏看着这身明显显得气色好的衣服,还是有些忐忑:“我这头饰……”未免太亮了,她年纪大了,是不是不该作这样的妆扮?
沈黎赶紧道:“李叔,去库房将那套红宝石缠猫眼金丝雀头面拿过来,顺带把那几副配套的红宝石耳饰,手镯,吉祥云纹红璎珞圈都拿来,叫侍女收到我娘的梳妆台上。”
余氏摸了摸头上的一套金头面,“这,不必再换了吧,我看现在就很好。”怀着身子,不太愿意折腾。但若是儿子非要她戴上,她也会戴。
沈黎忙道:“如今哪里能叫您带这些个重头面?您头上戴的这套是缠金丝的,中间镂空,精致又不重。我叫李叔给您拿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不过叫您瞧着高兴。这是我最近看到的时兴头面和配饰,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该给您送一份礼物。”
余氏看到闪闪发光的一匣又一匣饰品,哪里会不高兴?儿子的品味是好的,被这些东西一打岔,余氏就一点都不紧张了。
沈来秋还叹息道:“如今我是配不上你了,你可是要拿朝廷俸禄的宜人了!我还什么都不是呢!”
余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都一大把年纪了,说什么配不上配得上?左右我是什么,都是要跟你一辈子的。”
沈黎:“……”来了来了,爹娘又开始鲨单身狗了。
沈言:“……”爹娘又开始腻歪了。唉,大哥准备礼物都不和他讲,他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不过幸好自己私房钱多,大哥买了宝石头面,他就去买玳瑁珍珠头面吧,看着好看,价格也不比红宝石贵。晚上就给娘补上。
等圣旨到了,余氏就跪在软垫子上,朝着圣旨磕了头。她颤抖着捧着圣旨,将它捧到香炉案上,放到架子去。沈家村的老宅,也曾经供奉过圣旨,只是这份不一样,这份圣旨上写的是她的名字。待她百年,沈家的族谱上就不会只有写在沈来秋旁边,小小的,冷冰冰的沈余氏三个字,而是五品宜人余慧娘,沈来秋之妻,且单独起一行。她还能有生平介绍,与圣旨上夸奖她的内容。
她是沾了自己大儿子的光,不过她大儿子说了,若是没有她,就不会有现在的五品官。所以宜人是她应得的,她是一个好母亲。
余氏自小受的教育告诉她,女子相夫教子就是应当的。可是沈黎却知道她的不容易,甚至比相公更能知晓她操持家里的不易,生子痛苦的不易。
余氏这个当了几十年边缘人物的妇人,在沈黎的鼓舞下,终于正视了自己的优秀。这份封赏诰命的圣旨,无疑就是她贤良的佐证!
看到他娘容光焕发的样子,沈黎也由衷高兴。他娘一直都有着古代底层女性特有的自卑感,这些年气质和样貌都越来越好了,和沈黎不断地夸奖有莫大的关系。这次的圣旨更是弥补了他娘少时缺少的荣誉感,一个女性有了荣誉感,那精神气是不一样的。
总之,陛下的封赏,是赏到他心里去了。这个世上,再没有这一家人更让自己在乎的了。只要家里人越来越好,他才会越来越好。
“你最近有何打算?”闻柏鹤一点都不信沈黎会老实这么长时间,这小子,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接受得罪人的活?除非有好处可谋。
沈黎叹息道:“我是那种不消停的人吗?”
闻柏鹤定定看着沈黎,满脸都在回答:你是。
沈黎叹息道:“三皇子前些日子拜访我,想必是想从我这里优先拿到试题。”所以考题可能会泄露给一些特权阶级,看来,分ab卷是有必要的。
“试题必不可能叫他拿到。”闻柏鹤冷笑道,“这些皇子们,手伸得太长了。我看,早晚要栽跟头。”
沈黎故意离闻柏鹤远一点,促狭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有人告密给三皇子,和我可没甚关系。”
闻柏鹤一揽沈黎的肩膀,将沈黎往自己这边靠,“迟了,你上了贼船。”
闻柏鹤的手掌很烫,仿佛隔着衣裳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温度。沈黎不太好意思将肩膀解放出来,因为这样太刻意了。兄弟之间,勾肩搭背是很正常的,他不可以大惊小怪。沈黎这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好在世子不是腻歪的人,见他不太舒服就立马放下了手。
“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沈黎道:“你若愿意参一股,我倒是觉得可行。我预备开一家书店,专卖《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如何写好策论》,《经义全解》,《典籍完全解读》,《吏部考核三百题》,《县试模拟卷》,《府试模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