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卿浼忽然不想拆开它了。就让它这样充满神秘感也好,不知道它从哪里来,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双手创造了它,也不知道对方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还能让人心怀期待。
万一拆开了,发现只是个营销小广告,或者真的是送错了楼层,那就不美了。
岑卿浼打开了书桌的抽屉,把它放了进去。
第二天早晨,岑卿浼在校门口碰到了陈硕和穆宁,差点没锤烂他们的脑袋。
“你俩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挖掘机!挖出这么大一坑来!埋了自己不说还要强行把我给埋了!今天我就把兔子耳朵粉红色假发给你俩下单!下回打游戏你俩给我戴上!团战打不过就发你俩照片过去!”岑卿浼越想越生气。
夏致抱着胳膊站在旁边,他早就在微信里听说了这两货干的蠢事,目光一横,本想反抗的陈硕和穆宁就只能低着头任由岑卿浼薅头顶。
一个高挑的身影揣着口袋从他们面前经过。
通常,无论一个高三生的身高有多少,都会不可避免地被沉重的习题集、模拟卷压弯脊梁。
但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的书包很瘪,让人怀疑里面大概除了空气就啥也没装了。
“是……那个复读生……舒扬。”陈硕呆愣愣地说,“昨天校园论坛上又有他的帖子了,可玄乎了!”
岑卿浼没好气地说:“再玄乎也没有你烟灰缸开瓢的梗玄乎!”
“不管咋说,这哥们儿可真牛,第一天上课就卧倒。我都怀疑他来学校不是冲刺高考,而是来补足睡眠的。”穆宁小声道。
但是岑卿浼的耳边响起的却是昨晚上他那句“你知道现在的自己非常符合被狩猎的特征吗”。
经过岑卿浼的认真研究仔细揣摩,搞不好就是因为舒扬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平静又冰冷,过分符合连环杀人狂的气质,才给自己提供了联想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梦。
“走吧,再不上去早读就要开始了。”岑卿浼拉了一下陈硕和穆宁。
今天第一堂就是数学课,老魏特地把自己捯饬了一下,剪了头发,还焗了黑色,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穿上了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就是领带的颜色土了一点——砖红色的。非常八十年代怀旧范。
校长就坐在最后一排,校长的后面还跟了两个摄影师,全班同学都挺直了背脊,钟淳那家伙还臭美地抹了发蜡,坐在正中央的学习委员杨谨云好像也换了个发型,颜值u,好几个女生都忍不住多瞥他两眼。
岑卿浼有点后悔,怎么没上网定一身合体的校服,现在这套只能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不然里面t恤领子太大,总会歪到一边,昨天好像还被教导处主任说他校服穿成斜肩,就跟要去米兰时装周走秀似的。
他下意识看了一下角落里舒扬的位置,这家伙昨天是全面卧倒睡觉不给老师一个眼神。今天已经很给面子了——撑着下巴睡觉。
他晚上是去工地搬砖了吗?
而且最耐人寻味的是校长明明看到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竟然一点都没放在眼里。
看来之前陈硕的消息有几分可靠,这家伙去年的高考分数肯定很高,不然校长哪里来这么高的包容度?
老魏开始讲课了,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后来就放开了,期间还点了何斌、李恒宇还有杨谨云上去回答问题。
这堂课结束之后,大家纷纷呼出一口气,一排排笔挺的腰忽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都弯了下去。
岑卿浼昨天晚上赶作业有点困,早上喝了一大杯咖啡,一节数学课过去,水位爆表急需泄洪。
他冲到了楼层里的洗手间,眼见着前面有个哥们儿正要就位,岑卿浼快步上去把这个位置给“争取”下来了。
“卧槽!你小子怎么回事啊?懂不懂的先来后到的道理啊?”
光顾着燃眉之急,忘记看了,他抢了六班体育生柯岩的厕所了。
“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岑卿浼现在只想赶紧解决。
“哦,是你啊岑卿浼,传说你掉了二十多斤肉就成了天仙了,全校女生路过你们班都得寻找一下你的身影!”柯岩好像跟岑卿浼有杠上的意思,正要伸手推他。
岑卿浼虽然武力值不行,但也不是吃素的,“柯岩,我劝你谨慎动手!我现在急的很,你别逼我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