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他辗转于越州、皖南、申市等地,贩卖过的毒品不计其数,几次逃脱了当地警方的追捕。他有了钱,在老家盖起了新楼,买了豪车,甚至还经人介绍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下了女儿。两年前,吴昌平的上线锒铛入狱,他不得不从新寻找一个货源,而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李宏宇成为了他新的供应商。在吴昌平所有交易过的供应商中,李宏宇无疑是供货量最大、种类最齐全、更新速度最快的。然而好景不长,吴昌平很快发现,李宏宇和他的“玖号公馆”,不仅仅只涉及走私与贩毒,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吴昌平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再加上女儿越长越大,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他常常感到无地自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昌平逐渐萌生退意,对回归平淡生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但此刻他早已深陷泥淖,无法自拔。“312特大恶性伤人案”让越州警方再次注意到了他。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吴昌平连夜出城逃往赣南。他在赣南躲了四个月,本想等风头过去后再回越州,这时,李宏宇派人找到了他。吴昌平在离开越州时,将价值几十万的货物留在了那里,这批货物后来悉数被警方所收缴。他心知李宏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正在吴昌平惴惴不安时,李宏宇却主动向吴昌平提出,只要他帮助自己将一样东西交到越州的一个人手里,他便会放过吴昌平,从此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于是在七月十九日,李宏宇的手下开车,将吴昌平从赣南送回了越州。他们自以为计划缜密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被街边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拍下。七月二十日,吴昌平外出送货,被早已盯上他的越州警方就地抓获。也是因此,他错过了原本计划好的送货时间,二十日下午三点左右,“收货人”离开越州,不知去向。而李宏宇意识到吴昌平被抓后,立刻派出黄三和老四来到邕城,想借此威胁吴昌平闭嘴。同一时间,经过审讯和调查,越州警方认定吴昌平的妻儿在邕城。七月二十一日晚,黄三和老四到达吴昌平家中,正撞上为了查案而来的邢司南和楚白。黄三和老四砍伤了楚白,原想跳窗逃跑,但被赶来的陆离连人带车一锅端了个干净。二人被押到派出所,几乎没怎么抵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得清清楚楚。有了吴昌平及黄三等人的供词,赣南警方在第一时间逮捕了李宏宇,并且成功申请到了对“玖号公馆”和李宏宇的紧急搜查令。如今李宏宇被暂时羁押在赣南市局,等待进一步的调查与审讯。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这回故事听过瘾了?”邢司南纡尊降贵,亲自给楚白削了个苹果,“总而言之,这个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后面没你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两天,等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回来上班。”楚白诧异道:“领导怎么这么好心?”邢司南语重心长:“领导怕出事了要担责。”楚白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我想去赣南看看。”“去吧。”邢司南波澜不惊,从楚白身后抽了个枕头递给他,“梦里什么都有。”“别闹了。”楚白笑着躲过了,“我认真的。”邢司南淡淡道:“我也是认真的。”他说完就站起身,背对着楚白,一副“想都别想这事儿没得谈”的姿态。楚白收起笑容,叹了口气:“你也听医生说了,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邢司南不说话,楚白又道:“我只是手受了伤,又不是腿断了,真让我在这躺一个月,我非得憋出毛病不可。别真把我逼急了,到时候我狗急跳墙……”邢司南听了直皱眉:“你这都什么破比喻?能把自己比点好的么?”楚白笑了起来,他甚少有这种不带一点负面情绪的、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我的意思就是,我保证接下来不作死,进遵医嘱,好好养伤。”邢司南乜了他一眼。“所以你就让我去赣南呗。”楚白卖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我强迫症,这案子我跟了这么久,你现在突然要我撒手别管,我难受。”“……毛病真多。”邢司南冷冷道,“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楚白看起来很想从床上蹦起来给邢司南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但遗憾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无奈作罢。邢司南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出去接个电话。”楚白摆摆手示意他自便,邢司南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动作微微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