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刚想拒绝,突然耳边传来林明的声音:“答应他。”
黄裳将快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转而道:“那好吧,等你们从天山回来,在下就告辞。”
不平道人见黄裳答应下来,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要是刚才对方想要向外跑,自己这“凭虚临风”的轻功怕是都追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发自对面岩石之下,呜呜咽咽、似哭非哭的说道:“端木元,我丈夫和兄弟都是你杀的么?是你练这天杀的‘五斗米神功’,因而害死了他们的么?”说话之人给岩石的阴影遮住了,瞧不见她的模样,隐隐约约间可见到是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长挑身材,衣衫袖子甚大。
端木元哈哈一笑,道:“这位娘子是谁?我压根儿不知道‘五斗米神功’是什么东西,你莫听这小兔崽子信口开河。”
那女子向黄裳招了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我要问一问你。”突然抢上几步,挥出一根极长的竹杆。
黄裳见突然一根竹竿袭来,先是向左斜跨一步,接着横挪一步,躲过竹竿的袭击,笑道:“南海椰花岛黎夫人,你这门‘采燕功’的确神妙,佩服,佩服。”
那女子脸上神色不定,说道:“小伙子,你……你怎知道我姓氏?又怎知道我……我这‘采燕功’?”
黄裳笑道:“适才黎夫人露了这一手神妙功夫,长杆取物,百发百中,自然是椰花岛著名的‘采燕功’了。”
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林明传音入密告诉他的。
黎夫人见自己的武功路数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当下不敢逞强,转头向端木元道:“端木老儿,好汉子一人做事一身当。我丈夫和兄弟,到底是你害的不是?”
端木元呵呵笑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南海椰花岛岛主黎夫人,说将起来,咱们同处南海,你还是老夫的芳邻哪!尊夫我从未见过,怎说得上‘加害’两字?”
黎夫人将信将疑,道:“日久自知,只盼不是你才好。”拔起长杆,又隐身岩后。
不平道人见黎夫人退下,知道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对乌老大道:“有慕容公子和这位小兄弟在,对了,不知道小兄弟贵姓?”后半句是对着黄裳说的。
黄裳达到:“免贵姓黄。”
“好,有慕容公子和这位黄小兄弟在,你还怕大事不成吗?”不平道人又对着乌老大道。
乌老大道:“有两位相助,大事可期呀。”
不平道人道:“乌老大,大家共参大事,便须同舟共济。你是大伙儿带头的,天山童姥的事,相烦你说给我们听听,这老婆子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有什么惊人的本领,让贫道也好有个防备,免得身首异处之时,还是懵然不知。”
乌老大道:“好!各位洞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慕容公子、不平道人、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黄小兄弟诸位共襄义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
乌老大笑道:“海马岛钦岛主,相烦你在东南方把守,若有敌人前来窥探,便发讯号。紫岩洞霍洞主,相烦你在正西方把守……”一连派出八位高手,把守八个方位。那八人各各应诺,带领部属,分别奔出守望。
乌老大待出去守望的八路人众走远,说道:“各位请就地坐下罢,由在下述说我们的苦衷。”
当下将天山童姥如何折磨他们,如何驱使他们,一一道来,又让其中几位洞主、岛主将身上的伤势给众人看。
黄裳是读书人出身,见到众岛主、洞主身上的伤势,免不了生出恻隐之心,大叫道:“这天山童姥武功高强,做事却是如此凶恶。”
乌老大道:“黄小兄弟说对了,这天山童姥从来就没有将我等当作人看。”
接着道:“我们在此聚会之人,没一个不曾受过童姥的欺压荼毒。我们说什么‘万仙大会’,那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是‘百鬼大会’,这才名副其实了。我们这些年来所过的日子,只怕在阿鼻地狱中受苦的鬼魂也不过如此。往昔大家害怕她手段厉害,只好忍气吞声的苦渡光阴,幸好老天爷有眼,这老贼婆横蛮一世,也有倒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