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美环看到林珑回来,有几分不安地站起来,“珑姐儿?”
林珑是允过她能来看望外孙,但她不知道女儿的说辞是客气还是动真格的,一直按捺住自己不要来,但听闻了叶家女儿的事情,她又坐不住,想来看看自己的女儿。
林珑上前,伸手抚了抚大儿子的小脸蛋,娃儿一看到她,眼珠子就转不动了,小嘴儿兴奋地张着流出一串口水。她给儿子抹去口水,俯身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蛋。
然后又如法炮制在小儿子的身上,做到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完事后,方才看向权美环与林绿氏,“你们用晚膳了没有?”
权美环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忙笑道:“在府里用了。”
林绿氏轻拍一下孩子的襁褓,“你留下的大丫鬟把事情安排得很是妥当,没有偏差,都这个时辰了,哪还没用晚膳?”
“这就好。”林珑放心地道,生怕饿着她们二人,目光又看向权美环,“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们到底仍是血缘至亲,往后要来看哥儿们尽管来就是,我也不拦你。”
“诶。”权美环这回是完全放下心来,“对了,你那小姑子之事,到底如何了?”
“这事说来复杂,你也别打听了,牵扯到皇家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议论的。”林珑严肃道。
“我哪会不知道这利害关系?我担心的是你。”权美环也不讳言自己的想法,“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婆母又病倒了,你也别逞能最后累着了……”
虽说权美环的劝告听来不大动听,但林珑还是耐着性子听完,最后还是敷衍她几句,让她不用提心云云。
与两个儿子玩耍了好一会儿,她这才去忙正事,只能把孩子们托付给这两个至亲之人。
看着女儿离去,权美环又叹息一声,“你平日多劝劝她,她听你的。”
林绿氏也跟着一脸黯然,“在这事上,谁说的她都不听,我们就别给她添乱了,这叶府现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肩上,大太太病倒了,她不扛起谁扛起?”
“大户人家的儿媳妇都如此。”权美环是深有感触,只是她以前不为婆母所喜,真正管家的机会不多。
“可不是?”林绿氏附和了一句。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只能摇摇头,把注意力放回怀中的孩子。
林珑径自踱到丈夫的书房里面,放下手中的灯笼,命人点了灯后,她就开始东翻西找,爬上爬下。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要找的大顺朝堪舆图,结果却碰倒了旁边的书架子,捡起来的时候,却看到里面夹着一张喜帖。
她好奇地执起来一看,却是沈之良结亲的喜帖,沈家何时送来了喜帖?她怎么不知道?又是何时放到这不起眼的书架子里面?
这书房一般人不让进,丈夫并不喜欢这里面有人随意进出,就连打扫也是匪鉴和匪石两人轮流着来,这么说,放喜帖在这儿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她摇头笑了笑,一手执着喜帖一手拿着大顺朝堪舆图到书案前坐下,待会儿可要好好问问丈夫这来龙去脉。
叶旭尧回来的时候华灯初上,在里屋没见到妻子,问了下人知道她在书房,这才往书房而来,推门进去,正要唤声娘子,却看到她手边的喜帖时愣了愣。
“谁要成亲啊?”他故做镇定地道。
林珑把喜帖推到他面前,笑道:“沈之良啊,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叶旭尧站在那儿,修长的手指按在喜帖的上面,“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你还想着他?”
一听到这似无赖的话,林珑嗔怒道:“你别做贼的喊捉贼,你什么时候听我提起过他?说,你藏着这喜帖有何用意?别跟我说你在怀疑我,如果是……”
她咬了咬下唇,俏颜含怒地看着丈夫。
“我怀疑你什么?”叶旭尧伸手拉她起来,环住她的腰,在她颈侧香了香,“你是我的人了,还为我生了俩小子,我还能怀疑你什么?”
他的手指轻敲了敲这张喜帖,“我可没有藏它,只是放在了书上面,下人收拾的时候一并收到书架子那儿去罢了。”顿了顿,“这玩意儿有何好藏的?你若愿意,我们夫妻二人一道去赴宴即可,再到沈家去出一口气。”
“还出气?对于沈家,我厌恶得很,哪里还想再去?”林珑撇嘴道,“对了,夫君,听说沈大人要调职出京,可有此事?”
叶旭尧眉头一蹙,“你如何得知的?”
林珑也没有隐瞒,把沈之良拦她马车一事道出来,“是否你下的绊子?”
“我哪有这闲功夫。”叶旭尧冷哼道,“无非是沈老头把差事办砸了,圣上大怒这才贬官出京,与我何干?”
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留沈家在京里碍眼,还不如这一家子有多远滚多远更好,他这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林珑狐疑地看了眼丈夫,本来还想置疑两句,随后想到这是她的亲亲夫婿,没有理由为了一个沈之良而让他不快,遂爽快地道:“他们一家子走了也好,我可不喜欢这人三天两头的出现。”
这话取悦了叶旭尧,他动情地低头吻上妻子的唇,辗转反侧,喘不过气来方松开她的唇。
“你用晚膳了没有……”
“我今儿个见了汝阳王府在京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