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恂说不过他,遂一拂袖子出去,还是去看给他怀儿子的洪姨娘要紧,现在他是万分希望再添一个老来子的。
叶钟氏待丈夫出去了,这才着人把儿子唤了进来,“你怎么与你爹闹不愉快?隔着这老远我都听到你爹的吼声。”
“没事,儿子只是据实而言,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叶旭尧避重就轻,拉着妻子起身,正要告辞离去。
偏在这时候,老太太身边的侍女急忙掀帘子进来,“大爷,大奶奶,老太太请您们俩过去回话。”
叶旭尧的嘴唇紧抿,林珑瞄了眼丈夫,他不动,她自然也不动。
叶钟氏万分不悦,这个老妖婆又想做什么?遂也起身道:“我且随你们过去,她若为难你们,还有我来顶。”
叶旭尧这才拉着妻子随母亲到了叶秦氏的院子。
叶秦氏的伤口早就好了,这段时间为了与三房筹谋又为了稳住霍家,她一直抽不出手来整治林珑,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们到算私溜,在她眼里,这就是私溜。
一旁的叶肖氏仍旧抹了抹泪水,她身边坐着额头有伤表情不振的叶旭琛。
“老太太,您看看这还有天理吗?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家琛哥儿是无辜的,他今儿个还要当新郎倌……”
叶肖氏的哭声,三人还未进来就听得真切。
“尧哥儿,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你要把琛哥儿的头打破,他可是你的亲堂弟。”叶秦氏怒气冲冲地质问出声,“那个霍香玉也是你不要了,你弟弟为了你才屈就……”
“哟,老太太这话说得让人憋屈,什么叫为了我家尧哥儿?那分明是他要当孝子孝顺他爹娘,这可不能混为一谈,那霍残废与我儿可没有半分关系?”叶钟氏不肯吃亏,立即反唇相讥。
叶秦氏老脸涨红,这是被气的,自打分家,她也发现这长房儿媳没有以前恭敬,越发讨人嫌。
“大嫂,我问你,你的儿子打伤我的儿子这条数如何算?”叶肖氏站起来质问,“他今儿个可是要当新郎……”
林珑觉得这三房越发面目可憎,亏这叶旭琛长得似白面书生般温文尔雅,原来也是个龌龊之辈,斜睨一眼老神在在的丈夫,看丈夫这样子,这叶旭琛的伤应与他无关,安心之余,她抿紧唇在一旁看戏。
“三伯母想如何?”叶旭尧淡问出声。
“尧哥儿,这事是你理亏在先,如今这婚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新郎倌还是你来当吧。”叶肖氏冷笑道,“当明面的还是私下的,你挑一个,别说婶母亏待你……”
叶钟氏听闻却是再也坐不住,“叶肖氏,这是绝无可能之事,你别想要我们大房替你们三房收拾烂摊子,把那烂货往我们这边推……”
“我问的是尧哥儿,不是你。”叶肖氏这回半步不让,眼里更是有鄙夷之光,有这心思还是先去管管自家丈夫的烂事更好。
叶钟氏胸口憋着闷气,为这事她私下里遣人去查,可叶明恂捂得死死的,他身边的小厮一句话也不透露出来,这叶明恂欺她太甚?想起就要咬牙切齿。
林珑心里也憋气,这算什么烂事?香的臭的都往他们这里堆,亏得这三婶母母子想得出来这招。
“琛弟,我且问你,你的额伤真是我害的吗?”叶旭尧声音一重问道。
一向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的叶旭琛身子一震,面有难色,不敢接触叶旭尧的眼神。
叶旭尧看着他那窝囊样,脸色越发阴沉,昨天夜里这堂弟找了个由头要他到他那儿喝酒,说是几介堂兄弟聚聚,他也想看看他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遂点头欣然前往。
没想到他居然会在酒菜里面下药,他一吃就吃出味儿来,不动声色地问了几句,这小子还不敢直言相告,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二叔家的衍堂哥、然堂弟等人很快就到,他们哥俩先喝,就当是给他明天成亲壮胆。
他看到这小子还想装疯卖傻,遂把酒杯往地上一摔,当场揭穿他的阴谋,这小子方才变了脸色,跪在地上求他帮帮他,他不想娶霍香玉那残废,他有心上人了,他的心上人说有她没有霍香玉,有霍香玉就没有她,他这也是出于无奈。
他一脚踢开他要走,只冷冷地抛下一句,“不想成亲,那你逃婚得了。”
“不行的,不行的,尧大哥,我若走了,我爹娘怎么办?现在霍家拿那事要胁我爹娘……”
“既想要当孝子又想要占尽好处,琛弟,这世上哪有这么两全的事情?”
“尧大哥,那霍香玉情倾的是你,只要你肯娶她一切都好说……”
“所以你在我酒菜里面下药,好等明天让我当替死鬼替你洞房,全了那残废的心?”
叶旭琛在他的咄咄逼人之下,顿时哑口无言,他冷笑一声当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