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弟,你别怪二姐泼你冷水,这古家真有古怪处,万一她若有什么隐疾……”林琦还是忍不住急切道。
“那也不重要,若她真有见不得人的隐疾,我当为她寻遍天下名医,这都不是问题。”林栋态度异常坚定地道,“至于她对二娘不敬一事我也想过了,她的本性不坏,只是不知道二娘于我们林家的恩德,这事我会找机会告知于她,想必她不会再不敬二娘,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势利眼之人。”
林氏姐妹俩闻言,不由得对视一眼,这会儿她们都感觉到林栋已经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尽管他的双肩依旧单薄,但已不容忽视。
“至于这次打人事件,我会亲自向古家解释的,也会向古世子道歉,毕竟这回是我们不占理。”林栋继续道,他不可能永远缩在俩姐姐的身后不现身,该他承担的责任,他一分也不能往外推,“相信古侯爷也不是那等得理不饶人之人。”
上回宣平侯押着古靖向他道歉一事,让他有了相当的好感,古家并不是那般仗势欺人的世家大族。
林珑听着林栋的安排,她或许真该放手让林栋去自由翱翔了,再拽着那根线不放,就不是在帮林栋而是害他,男人的天地永远比女人要广阔得多。
“栋弟,你能想得如此全面,大姐这次感到很欣慰。”她释然地笑道,“这事大姐与你二姐也会出面与宣平侯府和解,既然有心于古姑娘,那就尽快把婚事订下来,好女儿一向抢手。”
她也不想迂回地兜圈子,林栋的婚事一日订下来,她就早一日安心。
“对,等迟些日子就找冰人上门提亲。”林琦也想通了,她喜欢与否不重要,弟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林栋看到这次俩姐姐都支持他的决定,心下有说不出的高兴,这还是第一次她们把他当孩童看待。
躲在暗处的邝朝云听着姐弟仨讨论婚事的话,表情不由得一黯,如果她不知情该多好,或者她没有为林栋动心该多好,真后悔自己驻足而听。
“姑娘?”一旁的侍女低低地唤了声,她能感觉到自家姑娘情绪的低落。
邝朝云朝自家丫鬟轻“嘘”了一声,手指了指外面,别让人发现她在此偷听,不然她的脸面真不知道往哪儿摆?
也罢,既然林栋有了心上人,她也只能就此罢休,天下好男儿多得是,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只是心底有多羡慕那古家姑娘就真的只有自己知道了。
待到外面所姐弟仨离开,她才轻叹一声地从隐匿处走出来,怔怔地看着那方回廊失神,手却紧紧地攥着帕子扭来扭去,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姑娘,别看了,林状元都心有所属,您可是官家千金,千万别做傻事。”一旁的侍女劝道,她就最怕自家姑娘为情痴做傻事,将来可没有后悔药吃。
邝朝云轻笑着摇了摇头,“你把你家姑娘当成是那不知道轻重之人?我再如何都还会记得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出让爹娘蒙羞之事来。”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太太一准要遣人来找姑娘。”那侍女干脆利落地拉着邝朝云就离开,省得她家姑娘继续失落难过。
邝朝云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有动怒,自家丫鬟这举动自然是爱护她之举。
等回到席位,邝邰氏拉着女儿坐到身边,责道,“怎生去了那么久?为娘都担心死了,这前院都是男宾,你若遇到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女儿家的闺誉比性命还重要,这是将来嫁人的先决条件。
“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娘无需担心,襄阳侯府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邝朝云笑着回道,当着母亲的面她不能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只是一面之缘,就算动心要收回来也还是很容易之事。
邝邰氏见女儿表情真挚,也就相信了她的说辞未再追问。
一旁就有人笑道,“邝夫人也太过于小心了,我家那丫头这会儿也不知道野到哪儿去?到这时辰仍未知道回来,我还得遣人去找,还是你家姑娘省心。”
“哪里的话,夫人就别夸她了,省得她骄傲起来就难管教。”邝邰氏谦逊道,只是看她的表情还是以自己的女儿为荣。
邝朝云微垂头坐着,这会儿她无论如何都得是一副乖巧的样子。
只是她这表情动作落在不远处一少女的眼里却是可恶至极,祈灵儿听着自家丫鬟的回禀,目光冰冷又怨毒地看着席位靠远的邝朝云,区区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也敢与她争执,真是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祈玉儿一转头就看到这庶妹阴鸷的眼神,眼底闪过不喜,瞄了眼正与旁人攀谈的母亲,遂倾身靠向祈灵儿,低喝一声,“你做这表情给谁看?祈灵儿,我警告你,别在这场合做出有*份的举动,不然就算有爹护着你,我照样让我娘将你剥皮拆骨,你听到没有?”
祈灵儿眼底闪过一抹恶毒的眼神,随后就一副乖巧的样子端坐着,“嫡姐的话,灵儿听到了。”
祈玉儿冷哼一声,就是这副样子迷惑了爹,爹才会让娘把这上不得台面的庶妹带来这场合亮相,其实这也是变相地给祈灵儿婚事铺路。思及此,她又不屑地再度冷哼一声,她一定要撺掇她娘将她嫁得远远的,省得她在京城碍眼。
祈灵儿没去搭理旁边的嫡姐,不就仗着会投抬投到太太的肚子里,不然哪有她傲的机会?总有一天她要让她的脸上再无半分骄傲的表情,手指紧紧地抠住手心,似感觉不到指甲陷进肉里的痛苦。
正要起身送客的林珑看到叶蔓籽看着某处嘴角含笑,遂拉了拉她的手臂,“在看什么呢?”
“大嫂,你不觉得祈家姐妹很是有趣?”叶蔓籽低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