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拆我的台。”林珑横了他一眼。
叶旭尧把努力试图攀着矮桌沿走向他的叶耀辰轻摁了一下手指,腿脚还软的小家伙就跌坐到软垫上,还发出了“噗”的一声。
而他后面的叶耀星以为弟弟在玩,他也笑呵呵地跟着跌坐到软垫上。
林珑不禁抚额,真还没有看出丈夫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她上前一把抱起扁了扁嘴的叶耀辰。“好了,辰哥儿不哭,不哭哦,咱们不理坏爹爹,娘亲亲……”
使劲亲了好几下,叶耀辰这才没有哭出声来,不过小家伙却是不肯再亲近他爹。
“你呀太宠他了。”叶旭尧好笑地道,一把接过走到他怀里的叶耀星,“像星哥儿这样才好,孩子受点挫折没什么……”
“他才多大?”林珑不赞同地看着丈夫,“这不离一周岁还有些日子呢,走不稳太正常了。”
“啊啊”叶耀辰发出这愉悦的声音,试图吸引母亲的注意力。
林珑忙抓着他的两只小爪子玩着,逗得孩子哈哈大笑。
坐在老爹怀里的叶耀星不干了,他挣扎出父亲的怀抱,半走半爬地到母亲的怀里,他也要抱抱。
看着母子三人嬉戏,叶旭尧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太舒心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也不知道以前自己没娶妻生儿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竟是想不起来。“总之你还要给我小心些别大意,长公主这人从来不是吃素的。”
“知道啦。”林珑知道丈夫担心自己,遂笑道。
叶旭尧一边伸手与俩个小儿子玩耍,一边似不经意地道,“祖父出发去庄子了。”
“啊?”林珑今儿个下午都把注意力放在儿子们的身上,倒是没有过多的注意叶老侯爷的行踪,“祖母是去找祖母的?”
叶旭尧没有直接回答这问题,反而道,“昨儿二叔父回府来见祖父,你可知?”
“知道啊,他是祖父的亲儿了,我还能拦着他不成?”林珑随口道,随而一想丈夫一向不是无的放矢,忙把俩儿子放到一边,拿着玩具给他们,然后一脸紧张地看着丈夫,“是不是与长公主母女有关?”
她虽然执侯府中馈,但在这府里一是叶老侯爷的院子,二是叶钟氏的院子,三是小叔子小姑子的院子,这三处地方是她没有安插眼线的,毕竟都是亲近的家人,真这么做一旦被发现那就伤感情了。
叶旭尧道,“你别太紧张,二叔父说了什么浑话都被祖父给打了回去,只是没想到二叔父会受到长公主的指使或者是祖母的指使。”
林珑知道二房以前爱与她过不去,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看她不顺眼的也是二婶母叶王氏,至于二叔父,那根本就是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存在,他缘何要为长公主母女说好话?一想到平妻两头大的言论,她就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二叔父为何要帮她们母女俩?”
“做了亏心事呗。”叶旭尧依旧是淡定地道。
林珑知道这二叔父是国子监祭酒,被丈夫这一提醒,她立即似领悟到什么,“与之前恩科有关?”
叶旭尧没有卖关子地点了点头,一脸讥讽地道,“他收了人家的钱泄露了考题,这事原本他做得倒也隐蔽,结果却被人抓着痛脚,现在就差捅到朝堂上去,自然得按人家的吩咐办事。”
林珑的眼睛都睁大了,“长公主还真是隐藏得深,她回京这么长时间与我正面交锋也没有几次,哪曾想她却抓到机会让二叔父出面为她们母女背书,实在是可恶之极。”
叶旭尧伸手将妻子揽到怀里,直视她的眼睛,“所以说珑儿,在这件事还没有完全落幕之前,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谁知道她们还有什么阴招没使出来。”
林珑的手紧紧地抓着丈夫的衣襟,“我明白。”
她一向很是珍惜这条小命,如今孩子们还小,她就更不能出事。
“对了,祖父这回到庄子去是处决祖母吗?”林珑知道叶老侯爷一向也是说一不二的主儿,本来说来此生不再与叶秦氏相见,这会儿过去怕是已经心里有了决断。
“这事情不到我们理,祖父心里有数。”叶旭尧道,“不会让祖母死的,她死了我就得丁忧守孝,所以祖母还得好好地活着才行。”
林珑一听,倒也没有失望,叶秦氏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一想到叶老侯爷与叶秦氏现在走到这结局,她也还是无限唏嘘。“我没想到祖父也会坚决站在我这一边,周雪柔再不济那也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平妻两头大的说法,我以为祖父会应承。”
别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对于男人来说,娶个女人进门若能为家族增添能量,何乐而不为?
再说这也是所谓两全其美的法子,至少在不少男人眼里是这样的。
叶旭尧自然是洞悉祖父的想法,“若周雪柔没有这桩婚事缠身,或许祖父会有几分心动,毕竟在府里给周雪柔划个地方住不成问题,平妻什么的,若不给她子嗣养着她也只是添堵而已。”顿了一会儿,脸现嘲讽道,“只可惜周雪柔现在无论是成婚还是退亲,她的名声都好不了,长公主又为皇上所恶,祖父焉还会再同意这桩婚事?”目光落在一旁玩耍的俩小儿子身上,“再加上你为我生了四个孩子,这份量也是不轻,权衡一番,祖父自然容易抉择。”
林珑还是有几分担心地问,“那二叔父那边的案子怎么办?真曝出来,二叔父怕是这辈子就玩完了。”
泄露考题这可不是小事,也难怪二叔父会搀和进这件事里头。
叶旭尧神色淡淡地道,“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祖父心里清楚,这嫡系与旁支庶出是不能一样的,二叔父的出身一辈子都是硬伤。”
至少在他祖父的心里头,甭说一个叶老二,就是一百个叶老二加起来也不敌一个他,嫡庶有别,祖父不至于昏头成这样,哪怕祖父越发沉迷于道学也一样。
林珑听到这话,心里也明白丈夫是会出手帮二叔父度过这难关,至于成不成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事真的若被呈到天子的案前,那么叶家二房被连根拔起那是指日可待。
二叔父夫妻如何她不想管,可堂弟妹叶荣氏好歹救了她,这恩情就不得不讲,叹息一口气,她道,“能帮就尽量帮吧,虽然二叔父与二婶母老是犯浑让人不屑,但堂弟与堂弟妹还是个好的。”
叶旭尧的眼里倒映出她的身影,有时侯他的妻子就是心软得要命,“你呀就是这般让人不放心,也罢,我尽量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