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候,她看到永安公主拉着七皇子迎面而来,这姐弟俩在看到她时,行了礼后立即退到一边给她让道。
她停下,转头仔细地打量这姐弟俩,好一会儿,她道:“哀家有段日子未见你们二人,永安与七皇孙似乎大了不少。”
永安公主福了福,“臣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抬头朝太后腼腆一笑,“皇祖母前往离宫休养,这身子骨大好了吗?”
七皇子也做了个揖,“皇祖母,臣孙最近吃得不少,自然也就长大了不少,还谢皇祖母挂怀。”
太后看到此二人乖巧的样子,不由得叹息一声,伸出老手轻轻地揉了揉姐弟二人的头顶,“果然比以前明事理得多,哀家看了是既欣慰又伤感……”
“皇祖母为何伤感?”永安公主不解地歪着头问。
“昔日你们母妃还在世的时候,你们是那般的天真浪漫,这才是小孩儿该有的,如今这明事理也是环境所逼,所以祖母为你们叹息。”太后一脸的和蔼。
永安公主答道:“臣孙的母妃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那是死有余辜,臣孙以她为耻,还望皇祖母莫要再提及此人让臣孙蒙羞。”
“皇祖母,高家都是乱臣贼子且早已伏诛,臣孙也不屑于与他们为伍,父皇诛除高家那是为了社稷安危着想。”七皇子的小脸严肃地道。
太后似惊奇地看着姐弟二人,不由得想要大笑,苏梓瑜对他们的洗脑教育真是成功,不过,“高家纵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你们的母族,你们的身上仍旧流淌着高家的血脉,再说谁对谁非,将来自有定论,只可惜你二人如此诅骂自家母族,实在可怜可叹可悲,你们母妃只怕死不瞑目,她倒是死得凄凉,一切都是时也势也命也,谁叫她不敌你们父皇的真爱。”
这番话说得似有所指,永安公主和七皇子年纪上还是孩子,但他们二人生活在这见高就捧见低就踩的皇宫,心性上早已渐渐脱离了孩童。
这个话题并不安全,永安公主与七皇子都察觉到太后似乎不安好心,姐弟二人暗中对视一眼,永安公主一把攥紧弟弟的手,扬起小脸朝太后避重就轻道:“皇祖母,臣孙还急着想要去见见刚生出的小皇妹,这就先行告辞……”
太后却是充耳不闻般地低下头凑到永安公主的耳边道:“你们母妃为奸人所害,你们二人真要认贼做母?”
这等于是把之前意有所指的话明朗化,永安公主的神色一变,更是攥紧弟弟的手,深知这个话题的不安全性,遂拉着弟弟赶紧行礼转身就走。
太后看着这姐弟二人的北影,这庶出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眼睛微微一眯,看向苏梓瑜寝殿的方向,对苏梓瑜的恨意从所未有的强烈,都是这个女人搬弄是非让她与儿子离心离德,这个仇她且记下。
离末皇后寝宫,太后紧绷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握着暖手炉的手却是收紧。
“娘娘,这些话万一传到皇后娘娘的耳里……”一旁的嬷嬷忧心道,这不是在挑拨离间吗?
以前太后根本看不起失了母族支撑的永安公主和七皇子,现在却又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毕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就怕与皇帝的关系会雪上加霜,这样不利于太后。
太后冷冷一笑,“我就是要让这些话传到她的耳里,只要她对这姐弟二人起了防心,必会想法子除去他们,这样一来,她与皇儿必定有了间隙,到时候,哀家再与皇儿修好势必事半功倍。”
她离间她与儿子,她就在背后给她放一枝冷箭,礼尚往来罢了。
离太后最近的俩嬷嬷听闻不禁打了个冷颤,果然这天家就是没有亲情,永安公主和七皇子再不济也是太后的血脉,这姐弟俩若是真听信了太后之言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只怕小命就真的要交代了,太后实在是太狠。
太后却是闭上眼睛不再言语,手轻轻地抚摩着暖手炉上的花纹,心里却是盘算着,她要翻盘就绝对不容再有失,原本仍有几分亲情的她现在越发冷酷。
“苏梓瑜害了高家这是不争的事实,派个人去暗中每日提醒他们此事,哀家就不信他们还能无动于衷?”
不是你苏梓瑜会洗脑,哀家也会这一招,她志得意满地勾起了唇角。
只要没了苏梓瑜,她想要林珑一条贱命又有何难?
离了太后颇远,永安公主看不到那双让她不安的眸子,这才停了下来,攥着弟弟的手心都是汗液。
七皇子也有几分惊魂不定,看到长姐的头上冒汗,道:“姐,皇祖母的话……”
永安公主立即惊醒,弯腰握紧弟弟的肩膀,好在那群宫侍没有跟上来,遂低声厉色道:“把她说的全都忘记了,一个字也不许记住,要不然非但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出京的舅舅和小姨,记住了吗?”
七皇子看到姐姐这般叮咛,忙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太相信太后的话,母后那般温柔的人又岂会是故意加害高家?必是高家自取灭亡。
永安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也是渐有怀疑的,不过相信苏梓瑜的信念一直占上风,“不管如何,都过去了,太后要借我们与母后斗法,我们切不可卷入其中,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