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慕容瑾迎了娶姚家小姐。背叛薛姑娘已是事实。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就此看清真相。趁早对慕容瑾死心。再加上王爷的悉心照顾。想來。假以时日。薛姑娘自会明白王爷对她的深情。那时。王爷还愁拿不到传国玉玺吗。”
见慕容逸眼中的怒容全消。李夫人这才继续道:“只要薛姑娘肯放下慕容瑾。一心襄助王爷完成大业。以她的聪慧。加上传国玉玺在手。到那时。王爷又何愁不能成就帝业呢。”李夫人走至榻前。依偎在慕容逸的怀里。满脸笑意的娇嗔道。
“如烟。难为你了。”慕容逸终于动容。上前扶过李夫人的手。动情道。若非之前的种种。让他一度对她起了疑心。也许如今和他携手并肩的。便是眼前的女子了。
“你。你当真不怪罪本王吗。”深情的注视着面前。曾一度让他沉迷的。依旧绝美的容颜。慕容逸一把将李夫人拥入怀中。有些愧疚的亲吻着怀中女子的额头道。是否。他一直都错怪她了。
“只要能助王爷达成心愿。臣妾为王爷付出再多。哪怕受再多的委屈。都是心甘情愿的。”李夫人紧紧的依偎在慕容逸的怀里。满含深情道。薛素湮。之前。你利用我与晋王妃的关系。轻而易举的赢得了王爷的心。如今。就不要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再次醒來的薛素湮却像个木头人一般。呆坐在床上。整日一言不发。也不再流泪。珠儿和莲儿见了看了。却更是着急。偏又不敢相劝。眼见薛素湮在床上呆坐了一天。仍是不发一言。两人商议再三。只得战战兢兢的去书房请來了慕容逸。
待屋内的两个小丫头退下。薛素湮只看了一眼來人。便收回了目光。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喃喃道:“王爷。你不用再白费心机了。玉玺从來都不在我手上。你还是杀了我吧。”
见薛素湮别过脸去。坐在床边的慕容逸叹息一声道:“本王知道。你还在记恨本王当初骗你说慕容瑾已死。但。本王之前确实有派人前去幽云草堂寻过慕容瑾的踪迹……”慕容逸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薛素湮一口打断道:“王爷不用再解释了。”
“之前。王爷骗我说慕容瑾已死。不过是为了逼我交出传国玉玺;而我之所以留在王府。亦不过是为了借王爷之手。查找慕容瑾的下落罢了。说到底。你我都不过是相互利用。根本无所谓对错。”
薛素湮转过身來。平静的看着慕容逸。眼中神色恍若是从未有过的清醒冷静。
“但本王毕竟欺瞒了你。我……”慕容逸见薛素湮此刻神色却是如此的平静。心中却反倒不免有些担忧起來。
“我又何尝不是在欺骗王爷。其实。从一开始。传国玉玺就不在我手中。至于慕容瑾之死。早在那日。在停尸房中见到那具尸体和那把假剑之时。我便知他不是慕容瑾。”薛素湮却仍是一脸的平静。看向慕容逸的眼中甚至还带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是啊。他们不过是在互相欺瞒利用。而她和慕容瑾之间。如今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你告诉晋王传国玉玺在幽云草堂。甚至让我昭告天下寻找先皇遗孤。其实却只为了寻找慕容瑾。告诉他你在秦王府。”听得薛素湮的这声苦笑。慕容逸却是如今才恍然大悟。
“不错。因为。传国玉玺原本就在慕容瑾身上。哈哈哈哈。”薛素湮却反倒放声大笑。甚至眼中还笑出了泪水。看着此刻。秦王脸上那般震惊无语的神色。她却是一脸无谓的表情。如今。生死于她。还有什么区别吗。
秦王费尽心机先是陷害她入狱。以她的性命相逼;接着。又以慕容瑾已死的假象來蒙蔽她。说來说去。无非是为了她手中的传国玉玺。却不想。到头來。只是空忙一场。玉玺。从來就不在她薛素湮身上。
看着慕容逸眼中的神色从震惊到愤怒。甚至到最后。失望的瘫坐在桌边。只是摇头冷笑。原本笑出了泪水的薛素湮。却仿佛从慕容逸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跟着自嘲的冷笑起來。
慕容逸是如此。如今。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费尽心机。和慕容逸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戏。无非就是为了寻得慕容瑾的踪迹。到头來。她终于看到了慕容瑾的平安归來。却已是物是人非。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再的欺瞒我。为什么玉玺会在慕容瑾手上。你当真那么爱他吗。”刚刚冷静下來的慕容逸此刻却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内心的失望。一把上前掐住薛素湮的脖子。整个人早已失去控制。冷冷逼问道。
原本以为。他有了民心。有了玉玺。有了“小皇子”。一切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了。却不想。被这个女人的一句话。便毁掉了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不想他慕容逸聪明一世。到头來。却毁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王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蓦地伸出双手。薛素湮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可以一把掰开慕容逸紧紧掐住她颈脖的大手。放声痛哭道。
她委曲求全留在秦王府。不过是为了探得慕容瑾的消息;她假意相助秦王。亦不过是想借他之力。找到传国玉玺和慕容瑾的下落。她这么做有错吗。
“难道。你不恨他吗。这些天來。你为了慕容瑾。付出了那么多。委曲求全。一心盼着他平安归來。却不想。他却已背叛了你。甚至独吞了玉玺。你难道不想报仇吗。”见面前的女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几近疯狂。一度愤怒不已的慕容逸。却在松开了扼紧薛素湮颈脖的大手后。片刻便冷静了下來。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他必须冷静。他还不能让她死去。
“恨他。我为什么要恨他。”不想。原本痛哭失声的薛素湮却在听得这句话后。整个人忽然平复了下來。推开慕容逸欲上前搀扶的大手。自己从床上走了下來。踉踉跄跄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湛蓝的晴空。久久无语。
当初。在幽云草堂。也是这样。一个人立在窗边。她看着大雨磅礴中。慕容瑾独自离去的背影无动于衷。泪如雨注。如今。他终于劫后余生。却也真的累了吧。若是沒有她的存在。若是他从來就沒有遇见过她薛素湮。他和心儿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对吧。
恨他。她为什么要恨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当初。是她一手将他推开的。如今他终于决定放下了。难道她却还要苦苦纠缠不休吗。慕容瑾。是否。我真的不应该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也许。我是真的该放手了。
“王爷。你还是杀了我吧。如今。我已生无可恋。也再不会去见慕容瑾了。”再度转过身來。窗前。白衣少女的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眼中再无不舍。亦再无不甘。
“难道你当真以为。你一死就能一了百了吗。若知慕容瑾怀有传国玉玺。你以为晋王会轻易放过他吗。”不想。慕容逸却丝毫不理会此刻。面前女子一心求死。无动于衷的表情。冷冷威胁道。
“慕容瑾若是有心争夺皇位。又何须等到今日。”不想。面对秦王语中的威胁之意。薛素湮只是冷笑着摇头。毫不动摇。
“‘怀璧其罪’。就算慕容瑾无夺位之心。你以为晋王会为自己留下隐患吗。”不想。秦王接下來的一句话。便立马让薛素湮再无还口的余地。想起那日。在林府书房。慕容瑾的反常反应。若是他当真便是那玉玺的真正主人。若是晋王知道玉玺在他身上。
不但此刻。呆立在房中的薛素湮暗自疑虑起來。就连丢下那句便离开的慕容逸。此刻心中也在暗暗思忖着。打量着薛素湮如今的神色。她是断不会轻易忘掉慕容瑾的。那慕容瑾呢。若是他的猜测是真。接下來。又该如何是好。
晋王府。早已从宿醉中清醒过來的慕容瑾。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眼前仍在抹泪。泪眼盈盈。一脸担忧难过之色的姚玥心。
“我。我这是在哪里。心儿。你。你又怎么也会在这里。”慕容瑾不曾想。他才离开瀛城不到半月。心儿便跟着追了过來。如果。此刻他尚在京师。那心儿。又是如何寻到他的。
“既然慕容少侠已经醒了。想必。也该明白心儿她这些天來。为你受的辛苦和委屈了。但愿你以后。不要再委屈了他们母子才好。”不想。回答他的。却是一老者满脸怒容的责骂之语。
慕容瑾这才注意到。此刻心儿身边还站着一位。刚刚进入卧室的老者。看那老者一脸的愠怒之色。还有和心儿相似的眉眼。慕容瑾心下一愣。刚要相问。却见心儿娇嗔着拉过那老者的手。口中还不住道:“爹爹。慕容哥哥他才醒來。你就不要再说了。好吗。”
“爹爹。”慕容瑾惊叫出声。难道说眼前的这位颀长身材。容光烁立。面容清瘦的白须老者便是心儿的父亲。当朝右丞相。那他如今。又是在哪里。
“慕容公子醒了。” 正当慕容瑾满脸的疑虑之色。心儿也刚要上前跟他解释时。就听到身后另有一男子爽朗的笑语传來。心儿和姚丞相连忙同时躬身行礼。口中道:“参见晋王殿下。”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