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王大贵看到郑黑子让和他一起干活的小剩子去通知主家时,便起了心思。
他一路跟着小剩子出了宅子,在半道上拦住小剩子。
小剩子当时也不过才十三四,胆子又比较小,根本不敢打木箱的主意。
不过王大贵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这人虽说没有什么大本事,可想要说服小剩子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不知两人当时是如何说的,反正最后小剩子是帮着王大贵瞒过了郑黑子。
实际上他并未去赵家报信。
当晚,王大贵便与几个蒙面人以及其他几个心怀不轨的工人联手,悄然将那几口木箱从宅子里运了出去。
等郑黑子第二日发现时,为时已晚。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出了这事,郑黑子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很快郑黑子连带他手底下的人就被赵家人以监守自盗,私吞他人财产的罪名告到县衙。
这件案子说起来并不难查,蒋知县很快就通过郑黑子和赵家人的口供,查到小剩子。
自从郑黑子被县衙里的捕快带走后,小剩子的内心就备受煎熬,是以等捕快前去捉拿他时,他十分配合地就跟着捕快走了。
小剩子上了公堂,未等蒋知县审问,便将王大贵供出。
只不过无牵无挂的王大贵在偷走那几口木箱的当晚,人就已消失不见。
和王大贵同时消失的,还有几个平日里在石堡镇到处瞎晃荡的街溜子。
之后几天,蒋知县命手下人四处搜寻王大贵一伙人的踪迹。
经过县衙捕快多日来的明察暗访,终是在一名街溜子早些年就已嫁到临县八里县的姐姐家,逮捕了王大贵几人。
本以为在王大贵几人被捕,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被追回后,这桩案子就结束了。
却没想到这桩案子的苦主赵家,转而成了被告。
刘货郎听说自家已卖的祖宅里挖出金银珠宝,哪里还能坐得住,去赵家讨要不成,便一纸诉状把赵家告到官府。
刘货郎说自己只是以一百三十两的价格,把自家的祖宅卖给了赵家。
至于祖上留下的传家宝,他并未说要与宅子一并卖给赵家。
祖上留下的传家宝的价值远远超过那座宅子。
他又不是个傻的,又怎会只用一百三十两就把宅子和传家宝一起卖给赵家?
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对,大家没听错。
刘货郎说那几口木箱,是刘家祖上给他留下的传家宝。
而赵家认为,自家花钱买的宅子,那宅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就都是自家的,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东西。
总之两家谁说谁有理;也都觉得自家占理。
就在刘赵两家僵持不下之际,刘货郎这个原告转而又成被告。
几个上了岁数的族亲联名告刘货郎,告他私自出售刘家族中的宅子。
刘家族亲说,赵家从刘货郎那里购买的宅子,是属于刘家族中的,并不是刘货郎家的。
早些年,族里看刘货郎一家无处栖身,便将族中闲置的宅子暂借给他们居住。
却不承想,刘货郎的太爷竟是住下不走,刘货郎的阿爷更是将宅子过户到自己名下,这可真真是吃了不知害臊的药!
公堂上,刘家最为年长,已经七十八岁高龄的族老,更是指着刘货郎的鼻子骂。
“你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族里当初见你曾祖父可怜,因家里穷困,无房娶妻,这才把族中空着的房子给了他住。”
“却不承想,你小子住着住着,就把那宅子当成自己家的,还将其给卖掉,简直是厚颜无耻,无耻至极。”
刘族老说完,人直接就在公堂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