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过了,没有作品,不能怪任何人任何事。”
檀中恕坐下来,勤勤斟一杯热茶给他,看牢他。
过一会儿她问:“你不再生气?”
檀中恕完全拿她没有办法,少女的思潮犹如天马行空,去到哪里是哪里,早已忘记三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她此刻的注意力又移到别处去。
她问檀中恕,“你找我有事?”
“你说得对,你有权去见任何人。”
“对不起,”勤勤说,“下次我会约朋友出来见面,到人家公寓去,的确不对。”
“我不是说他不是正人君子。”
“这是题外话,单身女子的确不适宜跑到男人家去。”
两个人都消了气。
他仿佛就为这么一件小事而来,勤勤一颗心吊在半空。
“很快我们要筹备在本市开展览会。”
勤勤松口气。
他却说:“狮子搏兔,必用全力。”
勤勤不敢待慢,“是。”
过一日她回家探望母亲,看到走廊里放着一张画。
拆开一看,认得是杨光的作品。
勤勤问王妈:“谁拿来的?”
“杨先生本人,说送给你的。”
勤勤凝神欣赏。
王妈问:“你们画的到底是什么呀?”
“且别管,最近在股市有没有收获?”
王妈得意起来,“怎么没有,不管牛熊市,我都是长胜将军。”
哗,真是每个人闯荡江湖都有一套,切莫小视他人。
勤勤到了不过一刻钟,电话铃却响个不停,她纳罕不已。
“都是找谁的?”
“找太太呀。”
“谁找她?从前一个月也没人找她一次,哪来的朋友?”
“此时不同往日了。”
“怎么个说法?”
“她此刻是文勤勤的令堂,文勤勤是国际闻名的画家。”
勤勤无话可说,这些势利的人都换了眼镜了,动作快捷,不在话下。
“母亲现在哪里,每次回来都看不见她,应酬这么忙。”
王妈没有回答,她去接电话。
勤勤叹口气,取起杨光的画,刚想走,文太太回来了。
她握住勤勤的手,“吃了饭才走。”
勤勤又放下画,陪母亲进房间去更衣。文太太穿着一双白色露趾半跟白鞋,看得出是新买的,勤勤很宽慰,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家里边好像又有点父亲在生全盛时代的热闹了。
勤勤很享受这种感慨,她也学父亲的样子,烦恼决不带回家,只是陪母亲说说笑笑。
“找人来把房子漆一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