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打听婚事几个字,段衍歌本能的头皮发麻,随即又想起了段老爷子以及他“费尽心力”招来的填房丫头清荷。
“段兄?”白羽见段衍歌走神,出声提醒了一句。
段衍歌回过神来,苦着脸对白羽道:“小白,我爹已经在对我进行逼婚了。”
白羽疑惑,段衍歌将事情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当然,有了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白羽还是深信不疑。
“真是单纯呢,”段衍歌心里暗想,当然,他是不会想到日后要被这句话打脸无数次。
“所以,为了让我爹消了这个心思,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跟我回家”,段衍歌道:“然后装的亲密一些,但也不要太亲密,就是让我爹隐隐约约觉得我们在一起就好。”
白羽睁大了双眼,显得无辜之极:“那你为何不找个女孩子啊。”
“找个女孩子?”段衍歌无奈道:“找个女孩子我爹立刻立刻就能找人算好日子,布置房子,就等着让我给他抱孙子。”
其实段衍歌也没有想到,大靖的民风竟然如此开放。在他的印象里,封建社会的女性地位都是极低的。尤其是在程朱理学成为儒学主流之后这种现象就更加的明显。无论是民间女子还是大家闺秀,只要没有成亲都不能直接露面。
但是这里的女性,居然可以直接上街,而且民众思想里还允许自由恋爱,自由婚姻,只要不做的出格就好。
与此相符的就是大家对同性恋情的看法,在这里,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性恋爱与男女恋爱并无不同。所以大靖的同性婚姻很多,并且办婚事的规模也不比异性成亲差。
而问题就出在子嗣之上,一家若是有几个男丁,其中有人与同性成亲倒也合乎常理。可段家三代单传,怎么着也得留后。段老爷子若知道他有断袖分桃之心,恐怕也是要他先找了女人留下血脉后再和心爱之人成婚。
但这么做,不论是对段衍歌还是对那女子都不公平,而对生下的小孩就更加残忍。纵然段家可以给他锦衣玉食,可以给他无尚荣华,但终究弥补不了爹娘毫无感情的遗憾。
“我只是想慢慢的让我爹知道这件事情,免得一时对他打击太大。”
白羽见段衍歌实在可怜,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两人一同商量了说辞,白羽便同几位同伴告辞,随着段衍歌回了侯府。
此时,段老爷子正在凉亭里喝茶,看到儿子回来连忙招手让他过来。
段衍歌带着白羽走到了凉亭前,段老侯爷的目光细细打量了一番白羽。
白羽轻轻一笑,微微弯下腰:“晚辈白羽,见过靖远侯。”
段衍歌看他说完立刻跟上:“爹,这是我的一位好友,到京城来赶考,无奈事有不测,被耽误了考试,如今滞留京城,我便邀他来府。”
段老爷子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白羽:“好气质,想来定是能金榜题名之人。”
虽知道段老爷子只是面上的赞赏,白羽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侯爷谬赞。”
段衍歌道:“爹,我就将白羽安排在我院子里了。”
段老侯爷皱了皱眉头:“家里客房那么多,你院子小,何必委屈了客人。”
段衍歌闻言朝白羽使了个眼色,白羽反应过来立刻道:“晚辈与段兄一向相谈甚欢,一度有相见恨晚之感。可惜我二人分别有了一段时日,如今有缘再次相见,定是要好好把酒言欢。”
段老侯爷点了点头,算是答允,段衍歌和白羽向老爷子告别后,便携手离开了凉亭,只留下段老侯爷狐疑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不断的皱着眉头。
待得离开段老侯爷的视线,白羽立即放开了段衍歌的手,段衍歌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段衍歌的院子离凉亭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院口,白羽抬头一看,只见院门上悬着一张牌匾,上书“行歌别院”。
白羽看着上面遒劲有力,铁画银钩一般的字不禁惊叹了一句:“好字!”
段衍歌将玉扇在手中拍了拍:“猜猜是谁写的?”
白羽偏着头,眯着眼睛看了看段衍歌,一脸不相信:“是你写的?”
段衍歌却不回答:“知道行歌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