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切都算计好,却错漏了命运。
仿佛,有什么不知觉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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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瑶冷着脸回到秦楼,他从来吝于给她一句好话。
进了内室,踢蹬到绣鞋,盘腿坐在铺垫绒毯的地上。将手里的玉戒扔在白色的地毯上,淡薄的金光照耀下,流光溢彩。
“你真招人恨!”凤瑶指着玉戒自言自语,仿佛骂的是云初。
芙蕖忍俊不住,错眼瞧着云初信步而来,转身离开了屋子。
云初进来,便看着她老僧入定般盘膝打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玉戒稳稳当当的搁在地上。
“不喜欢?”
凤瑶眼帘不掀一下,双手托着下颔,讥诮道:“学生这是打算管教起夫子吗?”
“哪里。学生有一言与夫子讲,物件莫要乱扔。不喜的归整处理了,以免磕着碰着。”顿了顿,云初云淡风轻的说道:“忠言难免逆耳。”
凤瑶垂着头,不声不响。倏然,仰头冲他一笑,云初一怔。凤瑶拾起玉戒掷向窗外,拍手道:“忠言虽逆耳,却利于行,可听取。”
云初幽然望向窗外,嘴角的笑意缓缓的敛去。
凤瑶见他面色沉静下来,心里乐了,意味深长的说道:“心口疼了吗?”
云初深幽沉寂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微抿的唇一丝暖意也无。缓缓的低垂头,看着心口的位置。
方才,似乎紧缩了一下,并不分明。
凤瑶冷哼了一声,让你装!
“采芙,备水。”
凤瑶心情愉悦的进了内室,暗中将掩于袖中的玉戒套上无名指,大小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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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出来,凤瑶一头长发散于身后,手里拿着帕子绞发。
一道清冷逐渐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凤瑶恍若未觉,坐在绣墩上整理湿发。
云初搁下手中的书卷,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目光掠过她细长手指上的玉戒,轻柔的替她擦拭着头发。
凤瑶透过铜镜,只见他眉眼温和,隐约有一丝不多见的温柔。
心里怔然,她从来没有幻想过,他有一日会在戏言下亲吻她,会给她绞发,做着寻常夫妻做着的事情。
可那日他与姜四的话,不期然的回荡在心头,心中的那丝悸动似慢慢的平复。
他将她后半辈子都安排好了,是怎样的安排?
视线落在他异常苍白的手上,与他手里雪白的帕子近乎同色,凤瑶潋滟的眸子里光华黯淡。那一日皇贵妃给她回信,那是一个小部落,大体的位置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答应过他们,不会扰了他们的平静,适才不会告知他们部落的大致位置。
良久,凤瑶打破这满室的沉寂:“你的病好不了或者事情尘埃落定,你将我怎么安置?”
她心中藏不住话,终是问出来了。
“解除了我们的婚姻,回到最开始荣王妃的初衷,将我当成她的义女?”凤瑶没有看他,这一言,将他的心思猜的有*成。
“不会。”云初似觉得她不能理解,解释道:“不会解除婚姻。”
“若是有一日呢?”
“不要恨。”
日光下,凤瑶面日晶莹泛着珠光,嘴角微扬,点了点头。
她不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