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蓦地睁开眼。他睁眼的那一瞬间是泄出三分煞气的。芙蕖手指一顿,讨好的笑了笑,更加矮了些身子,道:“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问你,那日我在苏府遇袭,后面的事没顾得上管,你料理了?结果如何?”她是刚刚想起太平赌坊时,顺便想起的这一茬。那日事发之后,她被拘在了谢府,没能顾得上后续的事。后来,那就更顾不上了。而这段时日,太平赌坊过分的安静了。谢慈终于开口:“明镜司处置的,事发谢慈说到?做到?,在寿石山别庄安顿下之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里和芙蕖厮混在一处,他的身体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才能彻底恢复,燕京城里的纷扰与他们?已俱不相干,也?没有谁不长眼地在这种时候上门打扰。也?许有,但芙蕖不知情。谢慈不是?能闲得住的性子?,哪怕是?呆在庄子?里,手边也一定要折腾点事情才行。他做了两个人的庚帖,然后送到外面去找人合婚。第一次合出来的结果是?大凶。谢慈气得不动声色。芙蕖反倒笑了,觉得这大师真是?会讨吉利。第二次,他们?换了个大师,结果又是?大凶。谢慈把两个人的庚帖撕吧撕吧,填进了火里。芙蕖说:“没事,不就生辰八字嘛,怎么才能算是?大吉,我?改一个。”媒人不敢出声,心里却腹诽,这家人可不讲究,生辰八字还能随便改的?芙蕖一看媒人那乱瞟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没想?好东西。打发走了媒人,芙蕖对谢慈说:“凶就凶呗,你还信这个?”信不信是?一回?事,开不开心又是?另一回?事。谢慈将谢府的八盏琉璃灯迁到?了庄子?里,就挂在温池边上的半山亭四周。夜深后,水汽氤氲中流溢着昏黄的光晕,星星点点的照着粼粼水面。芙蕖蹲在石头?上用手撩水,轻纱的袖子?被打湿,半透的贴在胳膊上。而不远处,谢慈正整个人泡在水里,只露出锁骨以上,背靠着草木郁郁,侧对着芙蕖那出神凝视的目光。水声哗啦。是?芙蕖动了。她站起身,踩着嶙峋的石头?,朝谢慈的方向走来。谢慈问了句:“成亲?”芙蕖脚步一顿,而后继续靠近,说道:“成亲吧。”他们?的这一生,要么是?在路上疲于奔命,一腔心血全捧给了他人,要么便是?隐在别庄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无人打扰,也?无纷扰。日子?就像温池里的水,波澜不惊。沾湿了的衣襟拂过谢慈的肩头?,牢牢的贴在了他的身体上。芙蕖俯身在他的上方,臂弯缠住他的脖颈,从身后亲吻他的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