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自己明明日日与周晏礼在一起,周晏礼怎么就在暗中量了自己的指围,又偷偷买了戒指,最后还不动声色地准备了这场求婚。
周晏礼见他呆住了,也不催促他,只是温柔地看着他,耐心地等待他的回应。
在策划这场求婚的时候,周晏礼原以为自己会很紧张焦虑。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当他与陆弛走向这面玫瑰墙的时候,当他掏出戒指戴在陆弛的手指、单膝跪地向陆弛求婚的时候,他只觉得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就好像他本该如此,而陆弛亦该答应。
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有两个在爱情中迟钝固执但却很真诚的人,捧出自己的真心,交付给彼此。
他们之间,注定要一生相守,没有别的可能。
所以,周晏礼并不觉得担忧。他知道,陆弛一定会答应的。
直到身边响起“arryhi”、“arryhi”时,陆弛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快速点了一下头,将单膝跪地的周晏礼拽起来的同时,大声回答他“好”。
陆弛将周晏礼拥入怀中,两个人用力地拥抱着彼此。
周遭响起明亮而清脆的掌声。这掌声持续良久,直到他们松开彼此,朝着人群微微鞠躬示意,才终于停息。
直到这时,陆弛才忽然有些害臊。他拉着周晏礼,快速穿过酒店大堂前的走廊。
一走入酒店房间,还在玄关处时,周晏礼就一施力,将陆弛抱了起来。
他抱着陆弛,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利落地脱掉阻隔的衣物。
浴室中,氤氲出一层湿热的雾气。
再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了,只需要一个温柔地轻抚,一个直白的眼神,一个简短的讯号,就能感知到彼此的心。
流水划落,他们彼此怀抱,密不可分,以最亲密最原始又最理所应当的方式拥有着彼此。
第二天,周晏礼开车带陆弛去了一间位于拉斯维加斯城郊的小教堂。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神父的见证下,他们结为夫妻。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就足够了。
他们站在教堂中,立在神圣的十字架前,互相宣誓。
当神父用英文问起,你是否愿意与他结婚,无论他将来富有还是贫穷、无论他将来健康还是疾病,你都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时,他们不由得相视一笑。
在过去的十六年时光中,他们一贯是如此做的。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他们的身旁,始终有彼此。
他们握紧对方的手,坚定地说,是的,我愿意。
离开教堂后,周晏礼一边开着车,一边小声哼着结婚进行曲,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陆弛与周晏礼相爱十六年,相识二十余年,他很少见到周晏礼流露出这样纯粹的快乐,就像个嘚瑟的孩子。
这一刻,陆弛的心脏忽然变得好柔软,其间流淌出一汩汩地暖流,顺着他的血脉,流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回到酒店后,陆弛忍不住揉了揉周晏礼的发丝。他忽然想起周晏礼几日前在洛杉矶的酒店中调侃他的那句话:你就那么想嫁给我?
此时,陆弛有意“反击”,故意问道:“跟我结婚那么开心?”
周晏礼笑了几下,他握着陆弛的手轻轻摩挲,承认道:“当然,当然开心。”
“陆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周晏礼望着陆弛,认真地说:“能与你心意相通,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这些年来,虽然我们一直在一起,但很怪,我一直有一种强烈的不配得感。或许在我心底,一直认定了一件事:我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你。”
陆弛滞了几秒钟。他握紧周晏礼的手,顺势将周晏礼拥入怀中。他轻轻拍着周晏礼的肩膀,心疼地说:“不会的,晏礼。你怎么会失去我呢?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周晏礼将头搭在陆弛的肩膀上。他轻笑了两声,说:“我知道。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