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戏生先前就已经猜到对方并不是真的要杀自己,而是另有目。如若不然,刚才他完全可以在接下自己的一掌后立即反击,但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吃了个暗亏还若无其事的去拍打掉身上的灰尘,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只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咳咳!”钟戏生轻咳了声接着道:“堂主请吧!”。
紫衫中年这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那……”。
刚想比划什么,却已经见都钟戏生脸不红心不跳的往前走去,完全没有拿了人家东西的觉悟。紫衫中年暗叹了一声跟了上去,谁能想到这家伙完全不安套路出牌呢,还稀里糊涂的让这么贵重的东西被其拿走,不过现在有求于他暂时还不好和对方翻脸。
钟戏生心里冷笑了一声,晃着八爷步走在大街上,后面还跟着天彪帮的一干人,时不时引来路人鄙夷之色,这种事情在邑郡已经见怪不怪了,一个富家子弟带着几十个家丁招摇过市,欺压百姓每天都在发生,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在邑郡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有钱有势之人。
紫衫中年和钟戏生并排走在一起,感受到四周各种鄙夷各种火辣辣的眼神,时不时还会有人朝他们吐口水,那张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脸憋得通红,我擦!这太他妈的丢人了,自己堂堂淬体境巅峰境界,半只脚踏入破体境的强者,不但被人当作富家恶少的跟班,还他妈的从街头一路被鄙视到街尾。
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一路狠狠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生怕会忍不住直接把对方撕成两半,直到见到前面聚星楼的招牌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摆脱这货了。
“钟少爷,帮主正在里面等你”紫衫中年顿了顿,回头对钟戏生道。
钟戏生闻言抬头看了看,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着:聚星楼。这是宝花街上的一家酒楼,最显眼的莫过于楼上挂着的两个巨大灯笼,火红的颜色格外引人注目,不过酒楼此刻却没有人进出,想来是被雷天彪给包下了。
“啊?到了?那进去吧!”钟戏生跟着紫衫中年走进了一楼,一脚踩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空气中还飘零着清幽的香味,颇有格调的装饰处处都透着此家酒楼的不凡之处。
刚一进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略暗的烛光让人可以情不自禁的想要褪掉外面的伪装,掩饰掉内心脆弱的一面,释放出人本性中原始的冲动,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留恋于酒楼妓院这些风尘之地,就连许多当世的大文豪大诗人都对这些地方情有独钟,流连忘返。
紫衫中年见钟戏生这副模样轻蔑的笑道:“第一次吧?”
“恩!”钟戏生想也不想的道,这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是不是第一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这家酒楼是我们天宝……我们天彪帮的产业,每年可以给我们带来近万两的银子,除了酒楼外,整条宝花街差不多都属于天彪帮的产业,其中包括怡红院、春香院……”
钟戏生咂了咂舌,一个聚星楼一年就可以带来近万的数额,如果再加上整条宝花街这些什么七院八院的以及隶属于天彪帮旗下的所有产业,那这雷天彪身家该有多厚啊?都快成邑郡首富了吧!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现在钟戏生才知道不管长孙家怎么加大力度打击地下势力始终都不能彻底消灭他们,你想啊!人家这么有钱,每年往太守府送个几十万两银子谁他妈还愿意打他呀,这不是断自己财路嘛!从上次兵困钟府之事他就看出长孙风鸣是一个极有野心且又贪得无厌的人,官匪勾结这种事很正常,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就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插手邑郡的黑道大捞一票呢?不过想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同于常人的道路,一心所想的应当只有修炼,修道成仙才是自己穷极一生所要追求的目标。
跟着紫衫中年上了二楼,穿过长廊没一会便来到一间雅阁前,钟戏生眉头轻微一皱。
“帮主,人带来了”紫衫中年并未发现钟戏生的异样,迟疑了下便轻轻的敲了敲门。说完恭敬的退到一旁,和刚才各种装逼做作的模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只听见屋内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声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带他进来”。
我擦!架子这么大,钟戏生才不管他妈的什么帮主不帮主的,“啪!”的一声,一脚直接踢在门上,顿时两扇门碎成无数木屑,钟大少迈着八爷步走了进去……
“你!……”紫衫中年没想到钟戏生会如此放肆,若不是帮主曾吩咐过不要为难他,自己刚才早就一掌秒了他,哪能轮到他在这撒野,他妈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一位淬体境巅峰强者的权威。
握了握拳头,紫衫中年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朝钟戏生后背掠去,发现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这让他更加抓狂,自己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击出的双拳不由得快了几分。
双拳未至凌烈的拳风已经袭来,感受到背后的凉意,钟戏生回头对紫衫中年笑了笑,紫衫中年心中一凛,一股莫名的危机笼罩在四周,想要收回双拳已然不可能,索性把自身所有的内力全都内聚到拳头上,他到要看看这个号称钟府“废物”的少年有多少能耐,竟让帮主如此看重。
突然一只掌心为绿色的手掌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的和紫衫中年的拳头碰撞到一起,只是和紫衫中年想象中击穿对方后背不同的是,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这还没完,钟戏生往前一跃,在其落地之前单手扣住他的脚扯了回来,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紫衫中年直接跪着向雅间撞去。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前一刻紫衫中年刚扑上来,下一刻就已经被钟戏生踢出去,撞击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而整个雅间四周的墙壁也纷纷倒塌,原本封闭的雅间此刻却在一片废墟中一览无遗,紫衫中年只觉胸口一阵燥热,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自从修炼了葬木决以来,钟戏生不管是速度还是反应能力以及力量都已经能和普通淬体境武者抗衡的地步,这还是在没有使用法力和剑术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和破体境强者还有多少差距,传言中雷天彪就是破体境强者,今日他倒要看看传说中吊炸天的破体境强者到底有多强。
钟戏生看都没看匍匐在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紫衫中年,摆起阔步走进了没有墙壁的雅阁内,丝毫不顾忌躲在床上尖叫的女人。又找了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摆上个舒服的姿势,上下打量着床上的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准确的说因该是一个要死的老头,因为对方好几寸长的眉毛已经白如雪,眼睛里透出的神情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不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对方童颜鹤发,面色红润,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老死之人,异常矛盾的情况却同时发生在眼前这老头身上。
“我是叫阁下天宝上人好呢?还是雷天彪呢?”钟戏生摆置着他那比一般人要纤细修长的手指,淡淡的道。丝毫没有把人家‘好事’搅黄了的觉悟。
“你先下去,叫人准备上好的酒菜,我和贵客有事商谈”这童颜鹤发的老者对躺在床上的女子道,接着又回过头对钟戏生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天宝上人。”
四目相对,两人都会心一笑,没一会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一个个漂亮的女子舞动着娇躯头上顶着一壶壶美酒一盘盘佳肴走了进来,看了眼这些只薄莎遮体的女子,她们头上的这些菜肴钟戏生还能认出其中的几样,有观音赐子、阳春白雪……还有很多则都是钟戏生没有见过的菜式,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远处的紫衫中年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天宝上人的身后,看向钟戏生的目光满是歹毒之色。而天宝上人仿佛没事人一般,也没有追究对方的意思,看来这紫衫中年对自己出手多半也是受到天宝上人的授意。
天宝上人象征性的举起酒杯对钟戏生抬了抬,钟戏生嘴角微微扬起,举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烈酒下肚,在肠胃里仿佛沸腾了一般,“唰”一股燥热袭遍全身上下每个地方,紧接着这股燥热又如同涓涓细流般温润着体内每个角落,惬意,舒服……
“酒是个好东西……”
“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今朝有酒今朝醉……”钟戏生眼神迷离,摆置着手中的酒杯,这才几杯下肚,他就感觉到全身轻飘飘的,就连思想都变得迟钝了许多。
天宝上人给身后的紫衫中年使了个眼色,紫衫中年冷哼一声又给钟戏生斟满了一盅酒,并轻声道:“钟少爷,你喝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