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主峰最高处,昔日辉煌壮丽的白岳宫已不复,只剩下满目疮痍。
白岳宫入口处,巨大的石门被火烤得漆黑如炭,半掩着,仿佛随时会轰然倒塌,令人望而生畏。
赤红的飞毯载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飞入石门后,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飞毯上,白若鬼睁大了眼睛,看着周围,丝毫找不到当初在白岳宫时的熟悉,只看到到处都是焦灰,建筑大都倒塌,原本的青石地像是被翻了一遍又一遍,一切都乱七八糟得不像样子。除此,白若鬼还看到好多的烤得焦黑的人形雕像,每个雕像都栩栩如真,尤为痛苦嘶号的表情,刻画得细致入微。仿佛,又到了地府一般。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这样可怕的雕像啊?”白若鬼忍不住喃喃。
花洛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雕像?那可不是雕像,是被火烧死的修仙之人的尸体!”
白若鬼正想伸出手去摸一下那焦黑的雕像,闻此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收回了手。
花洛影收起了笑,尽管是抱着盗贼的心态前来的,然而此刻心情还是有些沉重,“他们一定是拼命地想活下来,所以用尽全部修为想救一救自己,结果只是徒添死前的痛苦罢了。被烧成了这个样子,倒也算得上是件不错的艺术品,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收藏焦尸……”
白若鬼闻此冷汗直冒,真是好可怕的姐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赵瑱青禾的身影,耳边似乎回荡起青禾最后和她说的话:“若鬼,我有种预感,感觉还会再见到你,而且再见的时候,你可能就是我的小师妹了。”
那个时候,她也想,会再见的,一定会再见的。
赵瑱和青禾的能力不高,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所以不可能留下焦尸,应该是和村子一样,变成了灰,再也见不到了。
考虑到运输困难的问题,花洛影终放弃了贩卖焦尸的念头,此刻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开,细细看来。这地图画的正是太白山整座山,包括山上各大宫宇都细细地标明了出来,只是画得潦草,犹如一大堆乱麻扭在一起。
白若鬼屁颠地爬了过来,跪在地图旁,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忍不住问:“花姐姐,这个地图是你画的吗?”
花洛影嗤了一声,“不是,我哪有那个功夫画这东西,这是我花了两个馒头的钱买来的。”
“……”如此,白若鬼觉得,只要花姐姐能看懂就好了。
“你说你来这山上做什么的?”花洛影突然问道。
白若鬼连忙回答:“看仙人。有人告诉我,有其他门派的仙人会来这里开会,我就是想去看一看。”
花洛影抬起头,看着白若鬼,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这么辛苦的爬山,就是为了看一看仙人?”
白若鬼坚定地点头,“嗯!”
花洛影喃喃:“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又看了一下地图,起身,“既然你已经帮了我,我便也帮帮你吧。仙人既然是来这里开会,最大的可能便是在白岳宫主殿之上。小破孩,把使用飞毯的权利暂时交给我一下。”
白若鬼点点头,与飞毯道:“你可以听花姐姐的吗?”不等看到回应,飞毯已经开始往更高处飞了起来。
花洛影道:“飞毯与它的使用者是心灵相通的。只要心里想想,它便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原来这样啊!”白若鬼惊讶,回想之前自己与飞毯的交流,小脸红到了耳根。
飞毯一直往上,穿过厚厚的云层后,一扇仿佛通到天上的大门浮现在了眼前。
花洛影一个翻身,从飞毯上跳了下来,踩在了厚实的云上,望门叹道:“看来,白岳宫主殿也被毁得只剩下这扇门了。”
白若鬼定了定神,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飞毯上爬了下来,脚滑了一下,脸朝地摔在了云上。
云朵很软,甚至有一股奇怪的清香。白若鬼忍不住咬了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站了起来,只见花洛影正在强行将飞毯收叠起来,上演了一番人与飞毯的大战。突然,飞毯一个变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洛影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白若鬼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仙人,便没有理会花洛影,连忙跑到大门边,透过可以把头塞进去的门缝,向里面望去。
另一边,广阔无垠的云彩之上,一桌桌华丽的水果糕点,极尽世间奇珍。
排名前十之内的八大修仙门派掌门排成一排坐于桌边,身后立着各自带着的门中弟子。在他们对面,坐着来自天界的仙神。中间,姣美的仙娥歌舞助兴,彩带飞舞,莺歌绕耳。
仿佛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般,白若鬼明确地认出了那八大修仙门派的掌门:
坐在第二个位置的,身姿魁梧,胸前拖地黑胡,一身墨绿色长袍的,是排名第二的的修仙门派,蜀山派的掌门,罗玄。其身后,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白衣如雪,有着犹如九天玄女般惊天之容,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是罗玄最得意的女弟子傲雪音。
坐在第三个位置的,是为几大门派中模样最年轻的掌门,一身白衣,剑眉星眸,是为排名第三的的修仙门派,剑宗门的掌门。
坐在第四个位置的,光头白胡,一身黑色长袍,右肩披了件袈裟,打扮如同和尚的,是为排名第三的的修仙门派,琅琊门的掌门。
坐在第五个位置的,是个老态龙钟的婆婆,是为排名第五的修仙门派,极渊派的掌门。
依次往后,分别是排名第六的琴弦派掌门,排名第七的风鹤派掌门,排名第八的云道派掌门,排名第九的天雷派掌门。这四门派的大掌门皆是白发老寿星的模样,默契地依次高矮胖瘦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