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之鲟失笑,眉梢清扬,旁边的人并不打量她得神色,因为知道观察了也没用。
这个人,从来不会朝别人泄露她的私人情绪。
——那些不受理智控制的情绪。
喜怒哀乐。
哪怕她现在要去营救她的母亲。
“如果伯母醒着,我来杀”她说。
“阿~~这么体贴?”
她不语。
梅之鲟单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驰过得景色,声音很淡,比外面掠过的风还淡。
“女儿那么聪明,当妈的笨不到哪里去。。。。”
怎么能猜不到她在外面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当年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一些话”
什么话呢。
梅之鲟恍惚想起那个午后。
她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后,很多人都害怕又希望她哭,最终她还是没哭,只是怯怯得看着那焚毁一大半的宗祠。。。。
又看看那挂满了白绫的祖宅。。
门口停了一辆车子。
她的母亲摸着她的脸,弯下腰来,用她得额头抵着她的头。
“如果真的害怕,那就不要坚强”
“如果真的无法,那就不要法度”
“如果真的痛苦,那就不要坚持”
“阿鲟,我只要你好过”
不要坚强,那就是哭了,哭了就好了。
不要法度,那就是杀生,杀一个是杀,杀很多个也是杀。
不要坚持,那就是放弃。。。放弃苟延残喘,放弃生死挣扎,死了吧,死了也就解脱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母亲啊。。。
她说,阿鲟,我只要你好过。。。
可她还是牢记了这些话,贴着车窗,看着门口的人越来越小。
从那时候开始,她再也没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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