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大人们已经问了不下五遍。
“什么感觉都没有。”海姆达尔回答了不下五遍。“啊,有感觉了……”突然的改口让已经习惯了无恙口吻的大人们小心肝猛地一提。
包括对自己的医术极有自信的治疗师都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你怎么敢有感觉”的恨恨表情,指控般的盯住他。
海姆达尔平静的表示,“我饿了。”
他清楚的看见医生鸡蛋壳般平滑的小脸蛋痛苦的抽搐了一下,貌似颜面痉挛。
在医生与海姆达尔的双重配合下,大人们慢慢愿意接受治愈的诊断,尤其在见到海姆达尔坐在饭桌前狼吞虎咽,即使一夜没睡依然胃口不减的情况后,“他已无恙”的信息才在大人们的脑海里正式落地生根,吊起来的心放回了原位。
“要不还是去巫师医院看看?”斯诺不放心的说,他的提议立刻得到安娜的响应。
巫师也和麻瓜一样,有时更加信赖有执照有口碑有传承历史的大医院。
“等我回来吧。”终于酒足饭饱的海姆达尔打了个嗝,用餐巾抹抹嘴。“我先去上班。”
“今天请个假?”隆梅尔倒是没把话说死,而是用了问句。
“我很精神!”海姆达尔做了个健美先生的挤肌肉的造型,喝下了从刚才那位医生那儿得来的提精神的药水。
出门的时候从威克多手里接过驴皮盒饭袋子。
“多吃点蔬菜。”威克多像老妈子似的提醒。
海姆达尔摸摸鼻子,没有应声。
又是那只麻雀。
海姆达尔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注视那只站岗似的不起眼的小鸟儿,心想这麻雀胆子越来越大了,刚开始那会儿还知道压在树丛后面潜伏,现在干脆光明正大往前凑了。
想到回来时遭遇的那群把他当久久鸭啃的黑蝙蝠,海姆达尔的心情变得很不美丽。
虽然有过提醒,但他一点都不怀疑,这麻雀八成是看戏不怕台高,根本没出力。
他埋头继续朝前走,那只麻雀紧随其后,总停在不远处的树枝上虎视眈眈。
快要走到固定的幻影移形地点时,海姆达尔手掌一翻,新魔杖从袖管里滑落掌中,转身瞄准目标,快速投掷一个昏迷咒。
这还是新魔杖入手以来的第一个处女攻击。
麻雀猝不及防,从树枝上掉了下来,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人栽倒在并不平整的林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海姆达尔远远瞧了一眼,吧唧亲了下魔杖,魔杖尖端爆了个银亮的光团,海姆达尔头也不回的幻影移形了。
离自己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贫血人士突然顿了一下,波澜不惊的苍白面孔出现了波动。
他一言不发的走近再走近,眼神透出的无法解密的信息让海姆达尔没来由的心里发寒。
小面包原来盯它的小奶瓶儿时就是这种专注的神态。
难不成他突然饿了?海姆达尔的脚不由自主的朝后挪了挪。
贫血人士轻轻一笑,海姆达尔心一抖,咱不吃那一套,□对我不管用……人鬼殊途。
“看来你有过一场别开生面的遭遇。”贫血人士在他身前站定。
久久鸭……不,黑蝙蝠攻击自己,他能看出来?或者闻出来?
海姆达尔下意识摸了把后颈子,手臂被贫血人士抓住并顺势让他转了个圈,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没法动弹——海姆达尔惊讶的发现在吸血鬼的制约下他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海姆达尔的后背就这么亮在了贫血人士眼前。
冰凉的手摸上他的后颈子,引得海姆达尔一阵哆嗦。
“抱歉。”贫血人士说。
“没关系……”怎么没关系,当然有关系,海姆达尔泪流满面,他那么老实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