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耍起赖来,大声回应道:“你们要抓,就抓我这个老婆子好了,反正我也活了大半生了。”
傅雅轩有些无言以对,揉揉鼻子,平静地问道:“胡夫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
胡夫人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下女儿了,我们不能再失去她了。”
“可是她亲手害死了你们最爱的女儿,难道你们一点都不生气吗?”傅雅轩很难理解这一家人的复杂关系,复杂感情。
“两个都是我们最爱的女儿,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要说难过,要说生气,我们比你难过,比你生气,可是……她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能看着她去死?”胡夫人的字字句句,都是呕心沥血。
傅雅轩突然觉得悲伤无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他们无论怎么做,都只有痛苦和更多的绝望。
如果他们是有一点私心,可又有谁能怪他们呢。
胡桃儿突然扑过去,跪在胡老爷胡夫人面前,凄然哭道:“阿爹,阿娘,女儿对不起你们!”
眼刻,胡夫人的心情沉重无比,再责怪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早就想通了,是他们没有教育好她,才令她行差踏错,无论女儿做错什么,最大的责任是父母。
“桃儿,你别这么说,都怪阿爹阿娘没把你教好,我们没有资格怪你。”胡夫人哭得更伤心了。
母女俩抱成一团,哭成一团,旁人见闻,人皆心碎。
一件案子,竟然抖出了那么多恩怨情仇,就算是天下第一清官,也难辩清家务事,又怎么可能用一句话,或者一个理由分清孰对孰错呢?
……
胡雨霏,是大家的胡雨霏,是梅枫镇的胡雨霏,所以这件案子,受到了全镇百姓的重视。
傅雅轩命人贴出公示榜,将这件案子一一向百姓们作了一个交待。
公示榜贴出后,人们纷纷围在公示榜下,有识字的将公示榜大声读给大家听,百姓们议论纷纷。
“想不到二小姐竟然是杀害大小姐的凶手,她怎么可以这样?”
“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做嫉妒。”
“可她们是亲姐妹啊,相煎何太急?”
“为了一个逃犯啊!这个萧远山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却原来是个穷凶极恶的大坏蛋。”
“胡老爷和胡夫人居然还包庇这两个杀人犯,他们枉称善人了。”
“大小姐死得真不值啊。”
“是啊,尸骨未寒,丈夫被抢,财产被抢,什么都被人抢了,真是可怜。”
“这个二小姐太丧心病狂了……”
傅雅轩、崔墨耀、韩高和路秋红坐在对面的茶楼上,听着众人众说纷纭,心里颇不是滋味。
傅雅轩放下茶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叹道:“明天就真的要走了。”
崔墨耀微敛眼眸望向她,淡淡然道:“你舍不得吗?”
“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都有感情的嘛。我又不是你,总是那么冷血。”傅雅轩叹着气,还不忘哂他一句。
“我冷血吗?我哪有冷血?韩高,秋红,你们说我哪有冷血嘛?”崔墨耀温婉恬淡,无辜得像个大男孩。
“没摸过王爷的血,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冷的。这点,还是王妃最清楚,问我们没用的。”路秋红不着痕迹地挑眉,菱嘴儿似扬非扬,眼睫轻掩,遮住一闪而逝的狡黠。
“韩总管,你的这个妻子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倒真是同情你啊。”傅雅轩戏谑地笑着,挑衅的目光直射向路秋红。
接收到挑衅,路秋红不动怒,仍然回以甜甜的笑。
哼,嫉妒他们夫妻恩爱了吧。
哪知,韩高眉头一皱,道:“还是王妃能体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只怪我没有王爷这么好福气。”
“韩——高!你这是什么意思?”路秋红霍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敢情老虎不发威当她病猫了,敢在旁人面前数落她的不是。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你快坐下来,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呢。”韩高软声呵着她,又骗又哄地拉着她坐下。
傅雅轩一旁瞧得有趣,在偷笑的同时,趁崔墨耀不注意,从他的碗里偷了一块葱香扁食放进嘴里。
“唔,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