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裂,踏破了山林间的沉静,风呼啸而过,吹动着顾妙音麻木的脸庞。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生之年竟会被一只菜鸟火鸡挟持。
关键她骑马的技术也实在不行,都跑了这么久了还摆脱不了后面的追兵。
顾妙音有些头疼。
司马昱显然已经认出她了,一定会追查她的身份,这个时候如果暴露出真正实力,他也一定会知道在新阳拿鞭子抽他的和她是同一个人。
虽然她不惧,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阿娘,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一切等找到阿娘再谋划。
想通之后,顾妙音又抽空打量起劫持她的菜鸟火鸡,也不知这人是何背景?竟敢只身前来刺杀司马昱,真是蠢的可以。
出了深山,宝马朝兖州边境奔去。
身边那群追兵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红衣舞姬总算得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奔袭了一夜,路过一条小溪边,红衣舞姬卸了马,将顾妙音提了下去。
没等顾妙音反应,女子拿着她的骨鞭抵住她的脖子,“说!你跟那暴君是何关系?”
“不不不。”顾妙音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凶,“我跟那狗东西没关系。”
“……”红衣女子微愣,反应过后又是气极,“还不老实?你们若没关系他为何这么在意你?那个暴君从不在意别人生死。”
顾妙音皱眉,“或许是因为……他有病!”
红衣舞姬刚起的火瞬间扑灭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刚是骂了暴君?
顾妙音见她反应呆滞一时觉得好玩,便又故意逗她,“这位姐姐,我说的是真的,我跟他真的没半点关系。若你非得攀上点关系,那或许就是……他痴缠我。”
红衣舞姬神情古怪,“他、痴缠你?”
司马昱虽暴戾却并不沉迷美色,痴缠?
红衣舞姬细细打量起眼前这张脸,仙姿佚貌,又纯又妖。
这般容姿便是寻遍西蜀也找不出第二个,帝王也是男人,的确很有可能。
“那你为何会在这道观?”
天子看中的人理应被娇养在大晋皇宫,而她竟栖身在一处孤寡楼阁,实在有些反常。
顾妙音继续编,“我与他在安业夜市初遇,他一眼便钟情于我,欲纳我回宫中做妾。可我不愿,我有心仪郎君,此生早已与他约定白头。帝王强取,我便逃了出来,入白雀观做了女观。此生原以为不复相见,没曾想……”
她到底是写过几本风流话本的人,短短几句话就给自己树立了一个不畏强权,勇于抵抗的坚贞小女子形象。
红衣女子听罢,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一圈,终是卸了防备,将她轻推了出去。
“你走吧。”
顾妙音有些意外,“你信我了?”
她说的这些毫无考究,信不信也不过在菜鸟火鸡的一念之间。
红衣舞姬将手里的骨鞭递给她,“姑且信吧。就算你说谎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要复仇的是司马昱一人,只他一人。同为女子,我不会为难你。”
顾妙音看着被递回的骨鞭,眼里卸了几分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