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温和的笑,刺的自己眼角像是被生生撕裂了一样的疼。
花尽不知哪来的力气,掀了被子就下了床,他拉开门冲出了留鹤阁,奔向了药庐。
陈安抱着披风也冲了出去,可是追到药庐,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ldo;南寻去哪儿了?&rdo;花尽几乎急疯了,抓着扫院的下人慌张的问。
下人可从未见过素若无波的主子这般形容,一时间结巴起来。
赫中正找过来,急道:&ldo;庄主,庄主,刚刚南姑娘,带着南大夫离开了……&rdo;
花尽立刻问:&ldo;去何处?去何处了?&rdo;
&ldo;说是回赵国……回乡。&rdo;
&ldo;备马车,出城去追!&rdo;
赫中不敢耽搁,赶紧让跟来的陈安去准备,自己要劝住庄主可不能趁病追去,只是还不待他开口,花尽便已拿过陈安手里的披风先一步冲在了前面。
车一路追赶,花尽在车中不断的咳嗽着,他掀开车帘去看,又一股寒冷的劲风涌进鼻腔,刺得他几乎要将肺里的血咳出来。
一转弯忽看见南玉的马车了,赫中连忙趴出车门大喊:&ldo;南姑娘!南姑娘停车!南姑娘快停车!&rdo;
南玉充耳不闻,反而加了一鞭。
赫中大急:&ldo;南姑娘!我家庄主在车中,您快停停吧!庄主快撑不住了!快停车啊!&rdo;
&ldo;吁‐‐&rdo;南玉终是将缰绳勒住了。
赫中扶着花尽下车,人从车中下来,已经快不行了,脸色惨白,清寒天季里,呼出的白气都快看不见了。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任由着赫中将自己扶上南寻的马车。
要掀开车帘,南玉拦住了他,她偏头不去看他,低声说道:&ldo;知道我哥为什么此时回来吗?&rdo;
花尽没说话,只是眼睛直直的看着半开的车帘里,心都凉了。
&ldo;因为我哥他想临终前再看你一眼。可是他到临了了,又交代……不要让你看到他死去……所以我劝你还是别看了。&rdo;
花尽拿开了南玉的手,颤抖着去将车帘掀开,自己进了车中去。
放下了车帘,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花尽将南寻抱进怀里,什么话也不说。他的身子已经凉了,隔着衣服,一直凉到了自己心里。
南玉隔着车窗,默默流着眼泪,转身走开了。
这时花尽却掀了车帘坐了出来,抓起缰绳,驾跑了马车。
赫中一看不得了,赶紧跳上车,也追了上去。
而南玉只立在原地怆然的看着,没有再追。
花尽将车驾到附近的梅山下,用尽了今生最大的力气,将人背出了马车。
他要将他背上这座山上去,去看未及凋谢的红梅。
&ldo;锦鹤,我陪你看红梅……&rdo;花尽踉跄的背着南寻往山上走,声音哽咽:&ldo;锦鹤,我很喜欢你送我的琥珀……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你替我去死……为何你前世弃我而去,今生又弃我不顾……为何你总让我苦苦追着你,寻着你?为何你总是听不到我最后想说的话……&rdo;
花尽跌倒在山腰上,他和南寻躺在一起,将披风盖住他,他疲惫的闭上眼睛,感觉这初春的时季,又下起了小雪。
这天地悲怆,人海茫茫,命运造弄,生死无常。
他们今生,在生死刹那间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