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秋乏之际,元春枕在赵之桢肚皮上,听着这番往事,&ldo;原来如此。&rdo;说着她翻了个身,&ldo;你后来如何应对的?&rdo;赵之桢笑道:&ldo;那我只好让那些不干净的人&lso;战死&rso;了。&rdo;虽然那些人也是死有余辜,但听这意思也猜得到当然牵连不小,元春应道,&ldo;难怪您战功赫赫,偏偏声名有限呢。&rdo;这话依旧是元春敢说。赵之桢还能笑眯眯说道:&ldo;当年正是年轻气盛。&rdo;如今他有耐性多了,不过依然能立即下决心,不惜与温家一战。元春伸了大拇指,&ldo;真是条好汉!&rdo;赵之桢安心收下夸奖,又追问道,&ldo;你最近看得都是什么书?&rdo;&ldo;写英雄豪杰的啊。&rdo;话说,赵之桢整个平定南方的策略,元春可谓亲身参与,不仅出谋划策更是荐了不少能人。不过暂且不提南方官场战事,只说关于漕运的各路情报,靠她派去的管事,在南边任职的抱琴傲梅夫妇,再加上亲哥哥贾珠的帮衬,还有蓉哥儿的大舅子的见闻……都不够让她一窥&ldo;漕运&rdo;的大致情况。元春深知赵之桢对自己信任有加,不说言听计从……可也差不到哪儿去。越是如此,元春就越发谨慎,她知道自己责任重大,除了仔细琢磨心腹们送来的密信,闲暇时可没少读书以为参考:只要提及漕运的话本或是游记,她都亲自翻看一下。可别小看这些话本游记,纵然是胡编乱造,也得有个编造的基础。哪怕是道听途说,对元春也琢磨的价值:因为在跟赵之桢说起整顿漕运、打削温家之前,她对漕运的了解也就是&ldo;有一条大运河&rdo;……不过能涉及漕运的话本,大多都是描述豪杰行侠仗义的故事。这番因果赵之桢几乎片刻就能猜到,于是他又笑道,&ldo;你越发周到。&rdo;元春总是事事处处替他着想。按道理这些&ldo;闲书&rdo;,元春压根不该看。而她不仅看了,还看出了门道,如今大喇喇地告诉了赵之桢。赵之桢不仅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心中快慰,更是直接开口赞赏‐‐所以说,皇家是天下最讲规矩的地方,同时也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元春眼角眉梢都透着得意,&ldo;一条连接京城和苏杭的运河,往少了说,也足足牵扯了数万人的生计。断了那些官商些许财路,他们难免煽动那些……百姓……也不好让旁人看了笑话不是?&rdo;自从蓉哥儿&ldo;近在眼前&rdo;,元春也知道了许多赵之桢在北面镇守时的&ldo;奇人轶事&rdo;。按照赵之桢以前的脾气手段,他没准儿巴不得那些贪~官~奸~商带人闹上一场,这样他就能出师有名,果断发兵‐‐哪位臣子都不能劝阻圣上平叛!最终必定是这些人家……人财两失,赵之桢还能借~抄~家去官定罪的机会,好生填补一下自己的内库。毕竟他立志要做雄主英主,不仅要平定内~乱,治国安民,更要在有生之年好好地开疆拓土。只有这样才算是名垂青史、万民敬仰。只靠杀人立威,杀来杀去万一杀出了习惯……杀伐太重必定引人诟病,不过她也知道圣上一直都……不大痛快。太上皇与圣上父子再怎么&ldo;含情脉脉&rdo;,也抹不去曾经的芥蒂。元春忽然坐起身子,双手端着赵之桢的脸庞道,&ldo;我觉着您……还是刚直太过。&rdo;赵之桢无奈,甚至有些委屈,&ldo;我怎么不知道过刚易折?我这不还忍着呢。&rdo;说着,他伸手捏了捏元春的小脸,&ldo;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正参详。&rdo;又叹了口气,&ldo;反正不到关键时刻,我不轻易动兵如何?&rdo;元春想了想,&ldo;那些商人,肯定有用。您且等等成吗?&rdo;除了真正领命的那些密探,以及赵之桢那几个经手的心腹,也唯有元春猜着季先生那些属下南下不只要收集情报,建立新分部,更是……为了暗中清理些不听话又爱出头或是出主意的商人。虽然这些人罕有无辜‐‐自从大齐韩军式微,如今南方的海商大多都是靠~走~私和兼任海贼捞得惊人家产。也正是这群人,早早发觉圣上对南方态度有变,便不安生起来,同时打算拉上温家以及造了反的平南王一起,让圣上长个教训。不过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瞧不顺眼之人?官做久了,自然少不了~政~敌,生意做大了,哪里又缺得了~仇~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