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桢道:&ldo;这可说不准。&rdo;要的就是在对方毫无准备之时下手,不仅&ldo;一抓准&rdo;,还能震慑在场众人,这才是一举两得。二人说话向来投机,从正事扯到家常,等二人尽兴之时差不多也该洗洗睡了。这一晚难得月明星稀又微风,元春还说要睡个好觉,抱琴便急匆匆地跑到她跟前,说话带喘,&ldo;王妃……没了!&rdo;刘娡的身体自从娘家出事,便大不如前,但是说一命呜呼也很让人意外……元春还没来得及说话,赵之桢也从管家那儿得了消息,正从书房中出来,&ldo;我先去看看。&rdo;刘娡自然不是善终,可也不是自尽。有赵之桢亲自出面,王府之中还有什么事情弄不明白?等元春得了管事的消息,赶到刘娡房里的时候,大姑娘赵暄已经跪了良久,刚刚还差点哭晕过去。大姑娘此时也有些糊涂了,一边抽噎,一边为自己辩解,&ldo;我不是有心的!母亲!母亲!&rdo;说着,还往刘娡床边爬,可还没挪上两步,就让身边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牢牢辖制住了。元春一时也顾不到大姑娘,便走至赵之桢身边,&ldo;怎么回事?&rdo;赵之桢抚着额头道:&ldo;母女两个为亲事有些不快,王妃说胸口生疼,丫头便服侍她吃了几丸药,没想到就这么去了。&rdo;元春又问,&ldo;要请宫中的太医过来看看吗?&rdo;洗脱自杀和杀人这两项,省得旁人借此攻讦王爷。再说年底喜庆之时偏偏弄出场白事儿,也真够让人头疼的。刘娡是正经的郡王妃,甭管她生前是否有过,她死了赵之桢也得服齐衰一年,是否影响明年带兵出战,还要看圣上的心思。赵晗赵暄以及元春都是斩衰三年,虽然实际上只需要服丧二十七个月,但赵晗和赵暄的婚事也定要耽搁下来,若不是大姑娘赵暄也因此婚事搁浅,元春都要怀疑刘娡是不是有意为之‐‐元春如今也能进宫陪贵妃说话,知道贵妃的确正在为赵晗挑选合适的女孩儿。事发突然,但府中上下依旧井井有条。转眼天明,赵之桢打发人出门去报丧,元春在处置庶务之余,还在感慨:若是这回珍大哥哥不死心,还要求上门来,她连婉拒借口都不用再找了。谁知……宫里这一夜也不大平静:不仅令嫔病重,十五皇子的生母宜嫔也跟着不省人事了。作者有话要说:我的目标是保住日更,周末挑一天加更。☆、令嫔是气病的,让儿子气的。毕竟让贵妃禁了足,消息也跟着略微滞后了一点儿。打个不大恰当的比方,那就是&ldo;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rdo;,再换个更不大恰当的比方,你就是把一头猪养在宫里,几年过后也懂得看人眼色了啊!令嫔好歹在宫里度过了半辈子……就算当时热血冲脑,有了不智之举,如今也已经回过味儿来了。挑唆她的人居心如何无需细说,但石美人封妃的消息大约真是从圣上那边传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一切……背后站着的正是圣上。此时,她很想把儿子叫来,当面骂上一回:为了给我出气,你胡乱对付个妇道人家做什么?!你七哥记恨你还在其次,就怕此举给你父皇留个上不得台面的印象!须知本朝皇子大婚之前,都会受封,而这个非常重要:可不是所有的皇子一开始都能捞着王爵。也就是说,一旦起步差了一截子,往后再追赶……也很难再追得上。儿子跟她的情况又不大一样,自己固然中了计,圣上当即就处罚了她:圣上不会为一件事罚人两次,而犯错却没受罚,就得考虑圣上是不是要攒多了一起罚个大的。令嫔真是越想越心焦!其实,令嫔也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觉得丈夫还不如娘家靠得住,尤其丈夫还是圣上……可娘家再能指望又哪里比得了她的亲儿子?想着自己至少还得两个多月才能出的宫门,而儿子还有两三年才会议婚,令嫔压下怒火,挣扎着起来猛地灌下一碗苦酸药汁,趁着精气神尚在,一鼓作气招来心腹女官,&ldo;仔细盯着十四,他要对付爷们倒也罢了,千万记得拦着他把心思往别人的内宅里放!&rdo;女官看着令嫔气色不对,却只得先领命而去。令嫔吩咐过后躺下就睡,夜里竟发了烧,甚至到了说胡话的地步。太医前来诊治,发现病情着实有些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