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抓住南边那位,石美人的哥哥论功也是一等之列。这些事儿都是明摆着,元春即便不怎么懂朝政人事,也一样瞧得出来。按说令嫔有实无名了十几年,听说这等消息难免焦躁,又有人刻意挑拨,她才出了这么个昏招。前世今生令嫔都做了一样的事,元春颇能体谅令嫔的心情,但她也只能体谅一下了,更多的还是替石家姐姐安然无恙、晋位有望而高兴。虽然具体的时日她已经想不起来,但石家姐姐封妃好似就是这一两年的事儿。但是……元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从圣上有实力节制群臣,他封赏后宫向来乾纲独断!那么石家姐姐封妃的消息……她是重生而来,似乎有些先入为主了!要知道这事儿如今连贵妃都不知道,那令嫔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而且前世石家姐姐也的确封了妃。元春越想越冷,明明屋里地龙烧得火热,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赵之桢见元春不大对劲儿,伸手便在她额头按了按:触手冰冷,满是细细的汗滴。赵之桢大惊,&ldo;你怎么了?&rdo;女子产后调养不好,可是大忌!他越想越担心,连忙开口叫人请大夫过来。元春这会儿似乎缓过口气,抬手便拉住了赵之桢的手指,&ldo;王爷别忙……&rdo;顿了顿,又深吸口气,起身行礼后,才道,&ldo;王爷,恕我无礼!&rdo;赵之桢不解道:&ldo;这是怎么了?你哪里无礼了!&rdo;因为元春后面的话涉及到了揣测圣意!话说想要位子稳,圣上的心意那是必须都要仔细且反复琢磨的,但没人会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承认而已。元春轻声道:&ldo;请王爷屏退众人。&rdo;她能让自己的丫头们躲得远远的,但王爷的内侍和侍卫她可指挥不动。赵之桢向来信任元春,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元春贴在赵之桢耳边,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极轻,&ldo;王爷,宫里曾经得宠的贵人们来来去去,也没见令嫔向谁出手。臣妾觉得,令嫔绝不只是因为嫉妒。&rdo;不是嫉妒,那就是地位或是性命受到了威胁!贵妃之下的四妃空了一个,就好比是个晃在眼前的肉骨头……赵之桢沉默了一下,又道,&ldo;石美人……资历尚浅吧。&rdo;议论到了庶母们,他自然十分谨慎,即使他面对的是元春,而且周遭无人。元春又提醒道:&ldo;那为何令嫔会深信不疑?她平素也算沉得住气,怎么就忽然忍不住出手了?&rdo;元春这话直接说到了点子上!令嫔就算脾气直了些,可也在宫中生活了半辈子,哪里是随便一两句谣言就能糊弄得住?赵之桢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能连他母妃都瞒住或者说算计的人……只有父皇啊!父皇安排,如何能有小事儿?再说前朝与后宫向来互相影响,后宫起了波澜,那么前朝大约……会有重臣倒台!令嫔、石美人以及他的母妃李贵妃这几位娘家都很出挑,即使同族之中没有一品大员,可亲近的姻亲之中有啊,可能还不止一个。二人四目相对良久,赵之桢终于再开口:&ldo;真是幸亏有你。&rdo;堪称巾帼军师啊。元春谦虚道:&ldo;不过是多琢磨些后宅里的门道,当不得王爷这样夸赞。&rdo;赵之桢又问,&ldo;听说你入宫前与石美人十分投缘?&rdo;元春应道:&ldo;若不是为了石姐姐,我怕是也想不到这里。&rdo;话说也不止是赵之桢,便是大皇子、太子以及不怎么热衷于权势的三皇子,对后宅以及~后~宫的关心都挺有限:一来圣上宫中向来比较平静,二来这几人也都没因为宠爱哪个而失了分寸,因此他们几个的后院烦心事儿也不太多,久而久之他们可不就习惯于疏忽这两处的&ldo;小动静&rdo;了。得了元春提醒而警醒起来的赵之桢,至少猜测了半个晚上:究竟父皇要动哪一位。与此同时,荣府中,贾政也是辗转难眠。被以前的好友柳芳下了颜面,碍于人家正办着丧事,贾政还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可王夫人却未必忍得下去。其实柳芳在严刑&ldo;伺候&rdo;过继室的丫头和婆子后,总算知道了妻子是打算给太子安排几个娘家妹妹后,才有此劫……柳芳哪里敢找&ldo;正主&rdo;伸冤?因此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只能从贾政这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