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回回听了,皆红了眼睛,哽咽道:“姑娘,那是这个世上待你最好的人。”
姜阮仰头问她,“比祖母,阿允他们还要待我好吗?”
“比这个世上所有待你好的人加起来还要好。”
姜阮若有所思,“那他叫什么名字?”
采薇哭的泣不成声,“他叫陆晏,今年十九岁,尚未及冠,无字。”
以上这些问题,姜阮几乎每天都要重复问一遍。
采薇的答案也从来不变。
而永远站在距离她十步以外的陆晏,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个从前总是板着一张脸不爱笑的少女,眼睛总是沉静的少女,如今眼神里更多的是茫然,小鹿一样纯净的眼神里,亮晶晶的,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而且,她变得特别爱笑。
天气好了她会笑,树枝抽出嫩芽,长出了枝叶,开出了花骨朵,她会惊喜的笑,甚至有时候,她看着小瓜吃着香喷喷的小鱼干,见左右无人,自己也会偷偷尝上一口的时候,也会笑。
她笑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眼睛,眉眼弯成月亮,透着一股狡黠劲儿。
陆晏这时总是跟着她笑起来。
虽然大多数,他并不知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只是瞧着她心里觉得欢喜。
有时候姜阮瞧见他的时候,也会远远的会同他说一句话,“你是谁?你为何要住在我家里?”
仿佛只有一天记忆的姜阮,以为这是她的听溪园,尽管,它们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陆晏总是说:“我是你请来的先生。”
姜阮这时总是微微眯着眼睛,眼里似闪过一抹羞涩,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问采薇,“现在的先生都生的这般好看吗?”
采薇拼命点头,眼睛红红的。
姜阮信以为真,于是,他再读书时,她听的可认真了,有时,还会问上几句。
陆晏总是很认真的回答她,有时候,实在答不上来的,找个借口出去,转头赶紧派阿定去宫里问李域。
李域得空的时候,也会来他府上瞧一眼。
那个总是喜欢坐在偌大的院子里晒太阳,眼神明亮干净,膝盖上盖了一张狐裘毯子的明艳少女,身上虽穿着最简单的素衣,粉黛未施,海藻一样的青丝随意的披在身后,却将满园开得万千灼灼的桃花,玉骨冰肌一样的梨花统统比了下去。
“她记得你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