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到他来了之后。皱了皱眉,吃力地用口型告诉他:不要担心。我很好!只是口腔表皮被稍微腐蚀了一些。流血了而已。
阴鸷的表情,一身凌厉森然的煞气让他身边的人退避三舍。之前打翻钟紫兮手中茶杯的那个侍女,想要去报告情况都咽了口唾沫闭上了嘴。他那双冷酷的大眼睛徐徐绽露出嗜血的光芒。而且,光芒越来越甚。
当她想要起身。他快步上前将她扶住。她赶紧张开嘴给他看。并且摆了摆手。说明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而他看到的却是她那原本柔嫩的舌头已经红肿。还有血点正在不停地冒血。牙龈因为被腐蚀,流血很快。此外,腮帮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有好几处伤口也正在冒血。就只是她张嘴给他看的刹那。她嘴里就满是血了。这算哪门子的没关系?
他正欲发怒的时候。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像一阵微风一样卷进了花厅。他穿着一身白缎子唐装。整体的气质极其儒雅。笑容就像温暖的春天。叫人印象深刻的是,他这种温暖是能够到达人的心底里的。
白衣男人一进花厅,无视花千洵。直奔钟紫兮。
“太子妃殿下,请您张开嘴。”
“……”
“舌头和牙龈受伤相对严重。腮帮上的伤口情况还算不错。我这里有一种药水。太子妃殿下先含一下。切记,不要吞下去。”说着,从随身带来的药箱里取了一个白瓷瓶出来,递给钟紫兮身边的侍女。
“可能待会儿含的时候会很疼。”白衣男人尽责地说明。
“嚯!”
白衣男人的衣领上多了一只青筋凸起的手。手指修长,秀气,白净。就连指甲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就像个女孩子的手。可是,手背上的青筋却昭示了,这手的主人其实并不太秀气。
岂止不秀气。
还很狠辣!
只要这只看似秀气的手在微微用力。他的喉骨就要断了。
白衣男人无可奈何地看着主人。
“殿下,这样的伤,不管用什么药都无法避免疼痛啊!”
“要是她感到很痛苦我就杀了你!”
白衣男人更加莫可奈何:“殿下,我虽然号称神医。可是,太子妃殿下情况特殊啊!”太子妃中另一种毒一事。殿下已经和他提过了。他自然之道那毒的霸道。因此,这次才处处小心谨慎。可是,殿下却像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护着太子妃。就生怕疼着了,难受着了。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治疗伤口怕疼。这让他这个医生怎么医治病人?
花千洵原本阴森的脸变得越加阴狠,残狞。脸颊绷得死紧:“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白衣男人摇了摇头:“毕竟,这伤口是被‘RQC’腐蚀出来的。不管再怎么处理,都不可避免地会疼痛。”
钟紫兮拉了拉花千洵的衣袖。咽了口血,用口型告诉他:我没事。我不怕痛。
他蹲下身子,大手捧着她的脸颊:“会很痛!”
她摇了摇头。
“殿下……”白衣男人叹了口气:“时间不能再拖了。”RQC这种化学成分腐蚀性可是很强的啊!
钟紫兮从侍女的手里抓过白瓷瓶。揭开软木塞,喝了一小口白瓷瓶里的液体。液体刚一进嘴里。她狠狠地皱了皱眉。捏着白瓷瓶的手倏然紧了紧。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将她揽入怀里,让她能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另一只手捏成了拳头,在他的背上颤抖着。却愣是没有抓他的衣服或是抓他的臂膀。她这样做,是担心他会因为她抓扯他的反应而心里难受。
还有,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吭过半声。
如此的毅力,让白衣男人也不禁有些钦佩了起来。之前,他对殿下说太子妃的伤不算太严重。只是想要稳住殿下。可是,实际上的情况却是。这是他遇到的最严重的RQC烧伤。
在他行医的经历中。也遇到过几例RQC中毒的患者。区别是,他们的外皮肤接触RQC溶液而导致烧伤。而且,那些溶液都是稀释到很淡了的。烧伤的皮肤也是很小的范围。而在治疗的过程中。那些人,不管男女无一例外都是大呼小叫,上蹿下跳,更有甚会拿头去撞墙。而这次,太子妃就不得了。居然整个口腔都被烧伤了。可是,她愣是没有哼声。
钟紫兮嘴里含着药液。过多的疼痛让她精疲力尽。但是,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开始。因为,她看到白衣男人在向她示意:将嘴里的药液吐出来。然后,还要继续将瓷瓶里的药液含进嘴里。对此,她别无选择。
嘴里的药液早已经变成了血水。将这些混了血的药水吐进侍女捧过来的痰盂。她用颤抖的手,将瓷瓶举到颤抖的唇边。慢慢地将瓷瓶里的药液含进嘴里。从始至终,她都趴在花千洵的肩膀上。就是为了不让他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当他想要看的时候,她都微微用力趴在他的肩膀上。如此反复三次,她的体力也快消耗光了。
而这时,国王夫妇问询也赶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钟鸣。
当钟鸣看到趴在花千洵肩膀上的女儿如此憔悴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在了女儿的身边。担心地双手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拍女儿的背安慰女儿。可是,却又怕伤到女儿。
“我的囡囡!怎么成这样了啊!”一边说话,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花千洵的父亲花锦澜赶忙上去将钟鸣扶了起来。带到旁边的软椅上坐定:“亲家公啊!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
钟鸣摇了摇头:“囡囡看上去很痛苦。她从小就怕疼……她怕疼啊!”
陈玉罗借机上前,拉过白衣男人,小声问道:“白竹医,具体情况怎么样?”
“RQC稀释溶液烧伤了口腔。正在治疗。”
陈玉罗担心地看了一眼儿子:“你想想办法。”她当然知道准儿媳的情况不容乐观。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更加担心儿子。儿子的性格她很清楚。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在宫里。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容易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