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端起茶杯,冷冷挑了挑嘴角,“还用你说?”
在回紫桐院的路上,简兮见她一直没开口,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自己也恐此行不妥,便问:“小姐,您看要不要告诉艽爷,让他多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我们,万一发生什么事,也好有个接应?”
桑梓摇头,“不必了,去护国寺的这一路都是大道,料定她也不敢派杀手杀我,其他的事我都不怕,大不了小心着些就是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艽爷的存在,大夫人在外面没有防备,我们做起事来才能更加顺利。
另外,我们不在的这几天,是对赵四下手的最好时机,死牢那边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要逼着卢嬷嬷往我们给她划好的道上走才行。”
简兮笑道:“如果大夫人真敢如此,那皇上肯宽恕桑桓一次,就绝不会宽恕他第二次。”
桑梓冷笑,“这才是个开始,不着急,棋总是要一步步下的。”
这次去护国寺上香,桑梓估摸着大夫人最少要在那里停留三天,便让蕙心给她多带件换洗的衣服。
蕙心在收拾衣橱,明霜带人进来摆晚饭的时候,无意间扭头望向西暖阁,见桑梓坐在窗下,从一个雕刻着木兰花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本小小的册子展开,那小册子像极了朝廷用的奏折,但又不是。
她见桑梓展开那小册子,却什么都没写,只在上面用浓墨重重的划了一笔,她划那一笔的时候,神情冷的看上去就像是地府阎王勾去了谁生死薄上的名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待到墨迹稍干,她若无其事的重新折叠起来,又放回了盒子里,让蕙心放进了衣橱的最底层。
粗重的一道竖线,明霜不懂什么意思,却把它牢牢记在了心里。
晚饭后,桑梓去跟老夫人辞行,她前脚才带着简兮和蕙心出了门,后脚明霜便偷偷进入了她的内室,从衣柜里将那个小盒子翻找了出来,拿着里面的小册子去了大夫人的萦碧院。
恰大少爷桑握瑜也在,母子两人正在灯下说话,菱香进来回禀说,紫桐院的明霜过来了,说有要紧的东西要给大夫人看。
大夫人知道明霜不是冒失之人,她这样着急前来,必定是拿到了桑梓什么重要的把柄,忙对菱香说:“快让她进来。”
明霜进来的时候,因为走的急,气息还有些不平稳,脸上也还带着急慌之色,她从袖中掏出那个小册子递上来,对大夫人说:
“夫人,今天我无意间发现了三小姐的这个东西,她保管的很小心,将它放在衣柜的最底层,奴婢不知道这是什么,就赶紧拿过来给夫人看看。”
大夫人没有着急打开那小册子,而是和颜悦色的对明霜笑道:“辛苦你了,明霜,等我铲除了心腹大患,必定会重重赏你,到时候你要什么都可以。”
明霜脸一红,忙道:“奴婢不敢,能为夫人效力是奴婢的本分,并不敢存其他的心思。”
“这才是好孩子。”
大夫人夸赞了一句,然后凑在灯下展开了那小册子,却见上面一片空白。
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除了那粗重的一笔,便再没有只言片语,大夫人怔了一会,问桑握瑜:
“我听说有一种药水,在纸上写字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放在火上烤,或者经了水,那字迹就能显现出来,你看这贱丫头的东西,会不会与那东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