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容颜看起来如此衰老,可加斯科因的眼睛出卖了他。那双眼睛至今看起来非常年轻,无比天真,好像一直都只有23岁。
夏洛克不屑地冷笑:“像60岁的老人,是么?重度酒精依赖症,吸毒,吸过的毒品大概有七八种。肾脏心肺器官都在衰竭之中,脑部神经血管也有问题,手间歇性的颤抖就是证明。现在可能连球都颠不起来了吧。他能活到今天不能说是奇迹,只能说你们把他照顾得太好了。”
虽然他毒舌得如此有道理,欧文竟无言以对……
但过了片刻,同样身为昔日天才的欧文还是怅惘地叹气,道:“能让他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砰砰砰!病房里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几个国脚在里面同时破口大骂,全武行打得飞起。
西弗勒斯:“……他还挺有精神的。”
欧文摇摇头,沉沉地说:“他每次喝多了不知道为什么都会这样。加斯科因先生本身的身体素质太好了。当年最惨的就是他的妻子。”
西弗勒斯也叹了口气:“那首诗是他自己写的吗?”
“……是的。”
西弗勒斯摇了摇头:“我明白了。这人我治不了。”
虽然已经预见到这个结果了,欧文还是觉得又一个希望破灭了:“……医生!”
西弗勒斯叹气:“这要是其他的病,我能治的一定都能治好,关键是病人要配合。可他自己都没有想要康复的心,怎么治呢?”
夏洛克也对此嗤之以鼻:“对于这种人,你们应该直接把他绑起来,禁止他碰酒。”
“这方法雷德克纳普先生曾经做过,”欧文解释道,“曾经有一两个月时间,他的身体恢复了很多,每天还被押着去训练……但三个月后,他像以前从戒毒中心里逃跑那样逃跑了,说自己还是不能没有酒。”
“……”
221B的三人都被这种奇葩的精神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但他是加扎啊。华生心里非常难过非常复杂地想。
大概这一代许多英国人都有着同样复杂的感情:明明知道这家伙是个无药可救的作死的混蛋,应该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才对;但看到那双天真的眼睛,再想想他曾经为国家作出的贡献、为这一代人曾带来的欢乐,便又觉得他还是个孩子……虽然这种想法真的很雷,但确实,他就是那种忍不住让人既心软、又可惜的存在……
西弗勒斯沉吟片刻,终于开口:“但我倒是有另一个办法,可以改变他现在酗酒和吸毒的情况。”
欧文眼前一亮:“您请说。”
“我可以给他用一种药,永久性的改变他的味觉、嗅觉和其他感官。”西弗勒斯平静但像是宣判死刑一样地说,“从那之后开始,他喝酒就好像在喝粪便一样。”
“……”
华生被这个如此大胆的设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又想喊“我擦好毒”又想喊“干得漂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轰!病房里此时传来疑似柜子被掀翻了的声音……
还没等西弗勒斯再问什么,欧文便赶紧说:“做吧!只要能让加斯科因先生改变一些,什么都行!什么都比现在强!”
……
……
……
“永久性改变神经反应的药品?”回去的路上,夏洛克眯起眼睛,看着西弗勒斯:“很震撼的课题。我曾经遇到过类似的化学制剂案件,一种印度迷幻药,能使感官短暂的移位……但永久性的……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设想。一般来说临床上面对类似情况会使用的是另一种手法。”
“临床上是怎样实施的?”西弗勒斯很感兴趣。
“直接手术切除部分脑白质。”夏洛克淡淡地说,“会引起非常大的后遗症,很多人直接就失去了部分意识。”
“Well,”西弗勒斯实话实话,“我这种药物实际上也是一种毒药。”
“毒药?!”华生吓了一跳。
“用你们的话来说,属于永久性杀死了一种神经反应?或者说杀死了一部分神经也不错?”西弗勒斯答道。
夏洛克看着西弗勒斯的表情变化许久,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有需要的话,你可以使用我的化学试验室。”
华生马上无语地吐槽:“你的化学试验室?那不是厨房吗……”
“好的,谢谢你,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