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清过去于她说话总是这么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
李攸宁从前还觉得这是他的师傅性情好,不喜欢教训人。可如今却觉得对方是觉得自己根本还入不了他的眼。
李攸宁咬了咬嘴唇,稍作迟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师傅可是觉得攸宁顽劣,心中不喜?”
曲云清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茫然:“你何有此问?”
虽然李攸宁不似他座下另外两名弟子,是从小入他门下。可曲云清自认对他们三人一视同仁,并没有厚此薄彼。
李攸宁自顾自的将话说开,见对方根本毫无意识,心中不免一阵委屈。
她自幼生于大家,备受宠爱。虽然因为自己意外分化成了乾元而被兄长顾忌,逼她跳落无极之渊。可除此以外,李攸宁向来是无拘无束,又被人娇宠惯了。
虽然也算历经了生死,可当时毕竟年纪不大,这几年在玄霄派过的也算顺心,很多事也就淡了,导致如今仍旧是一副少年心性。
“攸宁入门三年,可师傅教我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师傅难道不是因为不喜欢我的性情,才让师姐和师兄代为传习的吗?”
曲云清听闻对方孩子气的抱怨,竟是露出一点笑意。正如春风吹皱湖面,卷起涟漪点点。
李攸宁还是第一次注意到曲云清脸上露出这么和煦的神情,仿佛一下子整个人温柔了不少。
她不由看的愣了。
曲云清:“是我的疏忽。从今往后,你的课业还是由为师负责吧。”
实际上曲云清每日事务繁忙,确确实实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徒弟进境如此之快,已经隐隐有了要跟自己的师兄师姐比肩的趋势。今日发现对方居然御剑走了老远,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做师傅的确实是有些疏忽了。
李攸宁闻言一喜,脸上绽出一个灿然的微笑。
曲云清:“天色不早,我们回吧。”
山门往上,无论是距离弟子居所还是掌教的休寝之地都还有无数长阶。
李攸宁疑惑道:“师傅何不御剑?”
曲云清:“玄霄派在此立派千年,虽然并不是教条严苛的宗门,可在山门之中御剑有失庄重。”
李攸宁吐了吐舌头,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条规矩。
“走吧。”曲云清长袖一展,转身踏上石阶。
李攸宁感觉到自己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紧跟上自己师傅的步伐。
山风徐徐而过,带来一阵似药似花的冷冽香气。李攸宁抽着鼻子闻了闻,不由得沉醉的闭上了眼睛。
“好香啊。”
这种味道她从前也闻到过几次,可都是若有似无,而今日确实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