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沈酒辞的实力,离开一个小小的牢狱不过是抬抬手的问题。
只是两人刚刚跨入密林,沈酒辞便是不再动弹了的,只是愣愣的站在云灼的身前。
虽说是一路顺畅,但是方才见到的一幕幕想必对他来说还是打击挺大的。
也是,任凭谁看见自己的伙伴被浑身泥泞伤痕的监禁在狭小阴暗的角落,锁满了黑色粗壮的铁链,裸露的肌肤满是淤青……
谁都会忍不住的胆寒吧。
尤其是沈酒辞这样从未涉及人域的阴暗,突然看见这样的画面,难免会……
云灼不着声色的立在沈酒辞的身后,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
“九爷怎么突然就不走了?莫不是方才伤到了?”
“不过九爷也不用担心,这都是些不入眼的小地方,听闻这个帝都这样的地方还多着呢,我们下一次避着一些就是了。”
“对了,九爷,方才见你的脸色很是难看,可是牢房中的东西让您不舒服了?”
“不过也是,都说了生生相克,只是这个怀准碰巧找到了这类物事罢了。”
今日的沈酒辞听了云灼这么久的唠唠叨叨竟也是安安静静的,云灼微微敛眸,轻轻伸出自己的手指头便是勾住了沈酒辞的手指头。
“九爷,怎么了,难不成方才伤着了?”
沈酒辞的衣袍有些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牢中的血水,或者是其他的。
他最开始也是想要对着那些被监禁的妖伸出援手,但是他不能,对于那些人来说,救赎既是罪恶。
云灼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沈酒辞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是在害怕吗?
云灼忽的往前凑了一步,小声的说道:“九爷,你害怕了?人域这个地方是不是很可怕?欲望,杀戮,血腥……”
她的声音明明是一如既往的轻柔,一如既往的好听,可是却是让沈酒辞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上了沈酒辞的心头,云灼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存在。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
“殿下,阿卿,你口中的阿卿……是谁?”
云灼微微敛了敛眸,“九爷一定要在这个地方问这个问题吗?”
沈酒辞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云灼的手,朝着远处离去。
周围是幽静的高树,时不时传出几声幽幽的鸟鸣,带着些寒意。
“阿卿是谁?”
云灼莞尔一笑,“我日日挂在嘴边的阿卿能是谁?不就是你日日都可以瞧见的顾衡卿吗?九爷怎么想着就要问这个问题了?”
沈酒辞自然是不会相信云灼的这一套说辞的,阿卿应当那日自己在幻境中所见到的人才是。
但是那个人和云灼能有什么关系?自己实在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