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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ldo;是的，知道的只有当事者，包括大尉在内的五名飞行员和敌方的飞行员们，还有数位装备兵。因为这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你们肯定统一了口径。但是，这样的故事是绝对不会让人缄口不言的，所以肯定有人宣扬了出来，并逐渐广泛地传播开来。&rdo;

&ldo;我说了几次了，&rdo;安藤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ldo;一切都在飞行记录上。除此之外没有可以追加的东西，也没有能够说给你听的有趣而奇异的故事。&rdo;

中尉到底还是露出了扫兴的神色：&ldo;有一个传言，肯定是真实的，大尉。&rdo;

&ldo;什么传言?&rdo;

&ldo;安藤大尉是个非常乖僻的军人。&rdo;

安藤问道：&ldo;中尉，你驾驶过多长时间的零式战机?&rdo;

&ldo;我吗?前几天刚去上海领了回来，还只开过二十个小时左右。&rdo;

&ldo;击坠的机数呢?&rdo;

中尉垂下眼帘，小声回答道：&ldo;还，没有遇到过敌机。&rdo;

&ldo;你想成为击坠之王吗?&rdo;

&ldo;不，不是的。&rdo;中尉抬起头，&ldo;作为帝国的军人，我只是想在击破敌国空军的战役中粉身碎骨。&rdo;

安藤听到这司空见惯的稚嫩的语言，不由得苦笑。

&ldo;中尉，作为一个积累了一点经验的前辈，我有几句话要送给你。&rdo;

中尉眸子放光，在椅子上端正了坐姿。乾依旧很快活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安藤盯着中尉，说道：&ldo;我想说的话非常简单。在作战行动中，不断地注意身后!如果撞上了敌军部队，避免单独的格斗战。天空已经不适合进行高雅的决斗。要想活命的话，变胆小点儿!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格斗这种事在梦里都别想。&rdo;

中尉瞪大眼睛盯着安藤。安藤的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中尉一边摇头一边说道：&ldo;从大尉这儿听到这样的话，我想都没有想过。&lso;变胆小点儿&rso;?&rdo;

&ldo;我是一个容易被误解的男人。被直属上司看做是缺乏敢斗精神的军人，被羽翼还未丰满的小鸡们误以为是勇敢无双的战斗机驾驶员。不管是哪种，都是用自己的眼睛对我的行为作出解释。你是不会理解我的。&rdo;

中尉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凝视了安藤好一会儿，好像正在猜测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反话。最终，他的脸上明显地表现出了失望。

中尉站起身来，敬军礼：&ldo;感谢您的教导。&rdo;他的脸色苍白。

&ldo;身后!注意身后!&rdo;年轻的士官走开了，凉台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乾对安藤说道：&ldo;这些家伙，好像都单相思着中队长啊!&rdo;

&ldo;&lso;薄情的战斗机驾驶员&rso;，也有人这么说过。&rdo;安藤答道，&ldo;刚才自以为是充满关照地给了他忠告……&rdo;

乾将带着火星的烟头扔到了地上。

两人就这样在凉台上遥望着西方的天空，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羽蚁开始在空中飞来飞去，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他们乘凉。

04

翌日，安藤启一和乾恭平一在上午七点三十分乘上了各自的零式舰上战斗机。

天空与昨天一样，阴霾密布。这个时候，早上的凉气已经没有了。是南国的花果香吧，强烈甜美的芳香飘荡在飞机场上。一只鸽子大小的红头鸟从停机场飞过。一位地上工作人员，向战斗机上的安藤他们递上了午饭包裹。

一坐上驾驶席，安藤就把降落伞腰带和降落伞绑在一起，目光投向燃料计量器。燃料计量器显示主箱和翼箱都是满罐，再加上落下式增槽的燃料，现在零式舰战饱饮了八百公升的航空燃料。

安藤把燃料切换杯安装在翼箱的位置。在巡航飞行完成后，切换到增槽，飞行过程中增槽燃料用完后再用翼箱，最后再用主箱燃料。

他一个接一个地操作着操纵装置，确认辅助翼、升降舵、方向舵，这些操作都已非常熟悉。看向左侧，只见乾也同样在确认操纵装置，辅助翼在上下摆动。

安藤确定了主段器还未连上，向地上工作人员大声说道：&ldo;离开前部!关闭开关!启动惯性装置!&rdo;

右脚卷住操纵杆，将其拉到面前。启动时，如果没有采取适当的上升操纵法，飞机头部就会碰到地面，但是离陆时两只手都忙不过来，所以不得不动员脚控制住操纵杆。

他感觉到地上工作人员在机体下转动了发动手柄。惯性启动的转动声马上达到了最大。

&ldo;连接!&rdo;

安藤插入主断器，拉动右前方拉手，将惯性启动机与发动机轴连在一起，螺旋桨开始转动;左手迅速地移动节流阀，只打开了一点，在发动机中点火。中岛制荣发动机的十四个气孔内部开始响起细微的爆破音，发动机发出了一声被呛住了的声音。好像追逐着螺旋桨的转动一般，发动机轴也开始转动。可靠的爆破音响了起来。排出的气体流入了驾驶室。对安藤来说，带有汗味儿的内燃机的味道比任何果实的味道都香。

安藤戴上了面具和眼镜。戴上眼镜之后，才发现计器盘的上部贴着张纸片，上面写着：祝武运长久。安藤不喜欢带护身符啊幸运物之类的东西，即便是别人送的，也没有拿到飞机中来过。这个纸片，实在是猜不到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