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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子綦说：&ldo;你与很多人一样，读的也是《老子》伪本！《老子》原文是&lso;大器免成&rso;，被人改成了&lso;大器晚成&rso;。改过以后，就与前一句&lso;大方无隅&rso;，后两句&lso;大音希声，大象无形&rso;，变得前后不通。老聃主张&lso;免成器&rso;，并非主张&lso;晚成器&rso;，更非主张&lso;成大器&rso;。&rdo;

匠石惊问：&ldo;为何有人要改《老子》原文？&rdo;

子綦说：&ldo;因为有人愿意成器，更想成为大器，以便受到诸侯重用，所以改&lso;免&rso;为&lso;晚&rso;。《老子》明确反对成器，怎么可能主张&lso;大器晚成&rso;？&rdo;

匠石问：&ldo;恕我愚钝，请问《老子》哪句话，明确反对成器？&rdo;

子綦说：&ldo;&lso;使有什佰人之器而不用&rso;！《老子》教诲君主，即使有人在十人、百人之中堪称贤才，也不可重用。至于在千人、万人之中堪称贤才，当然更不可重用，此即《老子》所言&lso;不尚贤，使民不争&rso;。孔子之徒自居圣贤，渴望受到君主重用，于是删掉&lso;人&rso;字，改成&lso;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rso;。《老子》真义&lso;不用成器之人&rso;，于是变成伪义&lso;不用成器之物&rso;。&rdo;

匠石惊呼：&ldo;难怪《老子》如此难懂，原来关键文字都被改过了！&rdo;

子綦说：&ldo;《老子》说&lso;吾言甚易知&rso;，若非有人妄改，怎会如此难懂？《老子》三次言器，命义无不贯通。&lso;朴散则为器&rso;，阐明守朴至关重要，成器即为降格。&lso;大器免成&rso;，告诫众人要做散木，不要做文木，否则必成小器。&lso;使有什佰人之器而不用&rso;，告诫王侯不可重用那些自诩胜过十人百人千人万人的成器之人。《老子》仅仅反对人们成为被君主使用之器，从未反对人们使用增进福利之器。&rdo;

匠石说：&ldo;感谢先生指教，不仅使我明白了散木之大用，而且使我明白了《老子》之真义。&rdo;

子綦笑了：&ldo;与我无关，实为你之自悟！&rdo;

庄周受教，陷入沉思。

曹商闻之，不以为然。

十九　魏赵和解韩昭变法，欲为文木曹商易师前351年，岁在庚午。庄周十九岁。宋桓侯三十年。

周显王十八年。秦孝公十一年。楚宣王十九年。魏惠王十九年（晋悼公十八年）。韩昭侯十二年。赵成侯二十四年。齐威王七年。燕文公十一年。鲁康公四年。卫成侯二十一年。越王无颛十年。中山桓公五十二年。

魏惠侯去年与齐威王和解，今年又亲往邯郸，在漳水岸边与赵成侯达成和解，把邯郸归还赵国。

赵成侯感激齐威王救赵，使赵免于亡国，把女儿赵姬献给齐威王。

赵姬之母嘱咐女儿：&ldo;你事奉齐威王，千万不可为善！&rdo;

赵姬不解：&ldo;不为善，难道为恶？&rdo;

赵母说：&ldo;为善尚且不可，怎能为恶！&rdo;

赵姬问：&ldo;为何既不可为恶，又不可为善？&rdo;

赵母说：&ldo;《老子》有言：&lso;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rso;齐威王沉湎酒色，后妃众多。王后牟辛最得宠幸，与王后争宠的嫔妃，都没好下场。你新入齐宫，如果为恶，必被齐威王厌恶冷落；如果为善，必被王后嫔妃嫉恨加害。&rdo;

赵姬至齐，谨遵母教，既不为恶，也不为善。得到齐威王宠爱，后妃也不嫉恨，生子田辟疆。

大成午献策赵成侯：&ldo;魏惠侯东迁大梁之前，韩昭侯一直亲赵敌魏。魏惠侯东迁大梁以后，韩昭侯采纳许异之策，叛赵亲魏。如今韩昭侯罢免许异，改命申不害为相，主公既然与魏和解，也应与韩和解。&rdo;

赵成侯听从其言，命其使韩。

大成午到达新郑，拜见申不害：&ldo;先生相韩而支持鄙人，鄙人相赵而支持先生，那么先生和鄙人的权势，都将两倍于现在。&rdo;

申不害大悦，献策韩昭侯：&ldo;魏、赵和解，有利于三晋团结，尤其有利于韩国。因为魏、赵强于韩国，魏胜赵则魏更强，赵胜魏则赵更强，都不利于韩国。如今魏、赵和解，主公应该亲魏友赵。即使魏、赵再战，主公也应该保持中立，不介入魏、赵之战。&rdo;

韩昭侯听从其言，召见大成午，与赵和解，从此亲魏友赵。

申不害再次献策：&ldo;韩国亲魏友赵，仍为三晋最弱。主公只有仿效魏、楚、秦、齐，实行变法，才能富国强兵。&rdo;

韩昭侯听从其言，命其主持变法。

申不害变法以后，韩昭侯不遵新法，兼用旧法，随意变更法令。

申不害进谏：&ldo;新法颁布以来，主公常常听从左右近臣的请托，随意赏赐无功之人，任意提拔无才之人；常常接受宗室贵戚的求情，随意赦免有罪之人，任意进行法外施恩。无功之人受赏，有罪之人免罚，怎能变法成功，富国强兵？&rdo;

韩昭侯说：&ldo;旧法行之已久，突然变更法度，臣民一时难以适应，相国不宜操之过急。&rdo;

申不害说：&ldo;变法的宗旨，就是废除&lso;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rso;的礼治，实行&lso;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rso;的法治。治国之道，在于依法治国，因能授官，因功加赏，因罪施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