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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庄全说：&ldo;先生的识见行事，真是大异凡俗！&rdo;

子綦问：&ldo;你又为何不居商丘，也来蒙邑？&rdo;

庄全说：&ldo;庄氏、屈氏都有人参与叛乱，我住在郢都受到株连，屈宜臼住在息县没受株连。可见住在国都，易被乱政波及，遭遇池鱼之殃。&rdo;

子綦问：&ldo;屈宜臼不是也离楚往韩了吗？&rdo;

庄全说：&ldo;他不是受到叛乱株连，而是曾经痛斥吴起，反对变法，担心受到楚肃王追究。&rdo;

子綦赞叹：&ldo;世人大多治于已乱，你和屈宜臼却能治于未乱，十分难得！&rdo;

五　赵伐中山魏救同宗，九方卜幸子綦祈福

前377年，岁在甲辰。庄前八年。宋桓侯四年。

周安王二十五年。秦献公八年。楚肃王四年。魏武侯十九年（晋桓公十二年）。韩文侯十年（卒）。赵敬侯十年。田侯剡二年（姜齐康公二十四年）。燕简公三十九年。鲁恭公六年。卫声公六年。郑君乙十九年。越王翳三十五年。中山桓公二十六年。

蜀国伐楚，攻取了兹方（湖北松滋）。

楚肃王修筑了扞关（湖北宜昌），预防蜀国侵袭。

赵敬侯首伐中山，战于房子（河北高邑）。

魏武侯驰救中山，赵军退兵。

庄全请教子綦：&ldo;赵敬侯为何伐中山？魏武侯为何救中山？&rdo;

子綦说：&ldo;说来话长。东周王室衰弱，诸侯忙于争霸。东匈奴鲜虞部落的白狄支族，趁乱南侵中原，在黄河北岸的太行山地区，建立中山国。山地易守难攻，而且不宜农耕，周边诸侯无意争夺。白狄中山得以嵌入晋国东部，立国二百余年。晋国仅在中山胡骑出境劫掠之时，才予击退。三家分晋（前453）以后，中山不与魏、韩接壤，嵌入赵国东部，导致赵国南部本土与北部代郡之间，仅有羊肠小道相连。赵国一直把白狄中山视为心腹大患，然而无法伐灭。魏文侯变法强国以后，用了三年（前408-前406）伐灭白狄中山，使之变成魏属中山，至今已有二十九年。白狄中山，定都于顾邑（河北定县）。魏属中山，迁都至灵寿（河北平山）。&rdo;

庄全说：&ldo;魏国、中山既然不接壤，魏文侯如何统治中山？&rdo;

子綦说：&ldo;魏文侯先封长子魏击为中山国君，即中山武公（前405-403在位）。三年后（前403）周威烈王册封三晋为诸侯，魏文侯召回魏击，立为太子，改封幼子魏挚为中山国君。魏挚就是如今的中山桓公，即位已有二十六年。魏击就是如今的魏武侯，即位已有十九年。&rdo;

庄全大惊：&ldo;原来魏武侯与中山武公竟是一人，又与中山桓公是兄弟！&rdo;

子綦说：&ldo;白狄中山尽管变成了魏属中山，仍是赵国的心腹大患。魏文侯团结三晋，赵烈侯暂时隐忍不发，没有征伐中山。魏武侯称霸中原，欺压韩、赵，赵敬侯不再隐忍，于是四年前趁着吴起离魏相楚，与楚悼王共同伐魏，前年又单独伐魏攻取黄邑，今年又首伐中山，魏武侯当然要救中山。赵敬侯首伐中山，无功而返，肯定不会罢休。赵、魏必将因为中山而长期敌对。&rdo;

庄全说：&ldo;子夏有言：&lso;学而优则仕。&rso;先生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竟不出仕，实在是太浪费了。&rdo;

子綦笑了：&ldo;你是子夏之徒，我不是子夏之徒。孔子之徒为学，必欲治国平天下。老聃之徒为道，仅求自治其身。&rdo;

相士九方歅，游说天下诸侯，来到宋国，晋见宋桓公，为其相面。

宋桓公苦于太后摄政，戴驩专权，没有良策，面色忧虑。

九方歅说：&ldo;齐国高士子綦，今居宋国蒙邑。君侯宜于礼敬，必定大吉。&rdo;

宋桓公听从其言，与九方歅同往蒙邑。

车驾到达蒙邑南门，集市林立，人头攒动，仪仗执事高呼&ldo;回避&rdo;。

南门小吏拦住执事，禀报宋桓公：&ldo;执事冲犯主公名讳，简直疯了！&rdo;

宋桓公沉吟半响，命令回宫。

九方歅问：&ldo;君侯已到城门，为何不见子綦就要返回？&rdo;

宋桓公说：&ldo;你说此行大吉，小吏却说执事冲犯寡人名讳，大为不吉。&rdo;

九方歅说：&ldo;不许冲犯名讳，乃是周礼，并非殷礼。无知小吏习染周礼，不知殷礼，不足为怪。君侯身为宋君，何必拘泥周礼？&rdo;

宋桓公说：&ldo;周礼重视名讳，殷礼重视吉凶。当年宋湣公在蒙泽打猎，被南宫万弑杀，可见蒙邑确实不吉。你代寡人拜见子綦，聘为国师。&rdo;

即命车驾返回商丘。

九方歅后悔以吉凶逢迎宋桓公，又因吉凶而出现波折，只好独自拜见子綦：&ldo;我为宋桓公相面，宋桓公得知先生居宋，特地前来拜见，已到南门，因有急事返回，命我礼聘先生为国师。&rdo;

子綦问：&ldo;令祖九方皋师从伯乐，擅长相马。先生为何改为相人？&rdo;

九方歅说：&ldo;相马之值，富仅千金。相人之值，富可敌国。&rdo;

子綦问：&ldo;相马之术和相人之术，有何不同？&rdo;

九方歅说：&ldo;相马之术，仅相其命，不相其运。相人之术，既相其命，又相其运。命由天定，运由人移，所以相人主要不是相其先天之命，而是相其后天之运。先生之运，我不敢言。愿为先生的儿子相面，看看谁有福运。&rdo;